独孤湘转头问独孤问:“爷爷,静乐姐姐真的被他们抓了?”
独孤问沉吟未语,高不危却道:“涅礼、怀秀以为潜入八百里松林,我们就真拿契丹人没法子了?其实契丹各部中都有我军的眼线,李怀秀和各部首领在松林外围和我军缠斗,而将妻小送到松林西边的漠北草原,却当我们不知么?开战没几天,我军锐卒已把静乐等一众女眷捉回苇甸城了,可笑怀秀和涅礼还不知道呢。”
江朔和独孤湘这才惊觉独孤问今日表现的很不正常,话又少,还处处替高不危说话,原来是为其所挟制。
独孤湘急道:“爷爷,你武功这么高,怎么不去将姐姐救出来,却白白被这无耻老儿要挟?”
独孤问道:“嘿……高不危给静儿吃了毒药,我没有解药,虽将她救出又有何用?”
涅礼道:“安禄山无信可言,老前辈就算忍气吞声,他们就能放了静乐公主么?”
北溟子却奇道:“高不危,这我就不明白了,你挟持了李怀秀的妻子,却不去要挟怀秀,怎地来找他舅家?”
高不危哈哈笑道:“北溟子前辈你有所不知,契丹人无父无母,忘君臣略婚宦,一个女子杀了就杀了,眉头可也不会皱一下,契丹与大唐连年龃龉不断,这怀秀和涅礼的妻子也不知换了几个了。”
涅礼恨恨道:“涅礼前后三任妻子,两个死于乱军之中,一个被掳去折磨的不堪其辱自缢而死,多少契丹人的妻儿被你们杀戮,这笔帐我们可都记着呢,你们道契丹人会忘了这仇恨么?”
北溟子对契丹与燕军的仇恨没什么兴趣,只想着挑动六曜来与他交手,便朗声道:“哎呀……这就谈不下去了,安禄山,我看涅礼也不会投降燕军,供你驱策啦,不如就此拉倒,一拍两散吧。”
说着一携涅礼的手佯装要带他走,紫炁再也忍不住道:“不能走!”
紫炁话到人到,一掌已向着北溟子后心拍到。六曜其余五人知道北溟子厉害,见紫炁抢攻,无需招呼,也一拥而上。“太阴”、“太阳”从左右一齐攻北溟子两胁,“计都”、“罗睺”却借着手长之利拍他下盘,“月孛”生的身高臂长,竟隔着紫炁向北溟子后脑打来。
这六人或出拳或出掌,看似招数简单直接,其实都暗含了无数种变化,将北溟子的上、中、下三路笼罩住,北溟子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两只手两条腿,总不能同时格挡六条臂膊吧。
北溟子却一提涅礼,清啸一声,向上飞起,他这一下飞纵甚是诡异迅捷,也不见他下蹲,却平地飞升般地纵起一丈多高,再看他将涅礼望空抛出,涅礼便如纸鸢般向上飞出,轻若无物。北溟子却借着这一掷的反力,向下疾射而来。
他先出掌打向最高大的月孛,月孛不及细想举手就挡,和北溟子交了一掌,只听“咔喇”一声脆响,月孛的手臂竟被北溟子生生震断,他挈着断臂后撤一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北溟子却借力再起,飞足踢向紫炁的面门。
紫炁向后稍退,旋即弓步上前,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戟指,只听“嗤”的一声破空之声,北溟子在空中道:“哟,你是南诏气剑的传人?”这紫炁的气剑比之方才江朔被北溟子逼出的气劲可强的多了,但也正因为如此,真炁破空之声也响亮的多,反给北溟子提了醒,他在空中凭空打了个旋避开剑气,左右足分踢太阳、太阴二人。
太阴、太阳二人有月孛的前车之鉴,不敢硬接,就地一滚退开去,计都、罗睺二人却从后抄上,二人手长,后发先至,举掌向北溟子胯下拍来,这一下出招甚是阴毒,饶是你练了少林寺的金刚不坏神功,也要被打个三魂出窍。
北溟子却忽然在空中打了个旋,手脚互换,双掌对着二人手掌拍来,二人大惊,再想撤招已是不及,硬着头皮各接了北溟子一掌,他二人不像月孛不知深浅全力出掌,而是一接北溟子的掌力就立刻弹开,因此二人内力虽然不如月孛,却保全了臂骨未断,只是也觉手臂发麻,胸内气血翻涌,忍不住也“哇”、“哇”各吐了一口鲜血。
北溟子在空中又打了一个翻,凌空打横,单手也是二指戟指向着紫炁戳来,紫炁的武功在六人中最高,他见北溟子攻来竟然不惧,双手各以二指成戟,发出凌厉剑气向着北溟子射去。
北溟子在空中如游龙一般,上下翻飞避开两股剑气,却向着紫炁面甲上虚空一指,那紫炁忽如遭重击,脑袋后仰向后连退了三步,才勉强扎马站住。北溟子一瞬之间逼退六人,这才飘忽落地,右手往起一伸,“啵”地一声稳稳托住了重新坠下的涅礼,仍是托着他的后心,让起双脚稳稳站在地上。
再看紫炁的面甲上的紫色水晶依然爆裂开来,原来北溟子当日和皮逻阁交手之时,已明气剑其理,此刻凝炁发剑,竟然将紫炁的面甲从中斩断,分为两半爿掉落下来,露出一张汉人的面孔,此人鼻直口阔,浓眉大眼的长得倒是颇有英武之气。北溟子端详了半天,道:“你不是南诏人,怎么会南诏王皮逻阁的独门功夫。”
那人冷笑一声道:“北溟子,你又怎知皮逻阁的功夫就是他自创的?南诏气剑之术其实是从更南的骠国传入的。”
北溟子“哦”了一声道:“这我倒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