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六十次被拉入这该死的梦境了吧!” 十七八岁的凌风羽,身上总有一种超乎年纪的沉稳,英俊的脸上也挂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忧郁。 此刻,他出现在一座如剑般直插天际的万丈巨峰前。 身穿一袭仿佛血战八荒过后的染血白衣,身形消瘦,眼眸里全都是苦涩、无奈和不甘。 在他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沸腾血海。 无数上古巨兽、荒古神灵、阴间魔鬼的尸骸,散发出冲天的煞气和怨气,在这沸腾的血海里沉沉浮浮,隐约有嘶呖哀嚎声惨绝人寰的响荡,仿佛是他们死而不散的亡魂意识,想要挣脱这沸腾血海的束缚,可总被血海里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拉扯,永生永世的将他们的亡魂禁锢在其中。 虽然已经是第六十次来到这里了,但每一次踏入这里,凌风羽都被眼前地狱般的场景所震慑。 在这些巨型尸骸面前,他渺小得如同一只随时可能被碾压成齑粉的蝼蚁。 他明知道是梦,可就是无法苏醒过来,需要重复经历完整个梦境。 而每经历一次,这梦境场景,就延长一部分。 嗡! 这是琴弦拨动的声响。 凌风羽的心,在这一刻,也随着琴声拨动起来。 耳畔里响起了悠扬婉转的琴声。 被鲜血染红的雪,在这琴声的婉转里,仿佛化作了一个个肆意的精灵,凌乱了天地。 天地在刹那都血红起来。 妖异又绚烂! 面前的血海场景一转,凌风羽出现在山顶。 山顶血雪皑皑,漫天都是刺眼的血红。 唯有一位宫装女子,一身素白,成为血红天地间,唯一的纯洁。 她身上有一股难言的圣洁,又掩盖不住一种淡淡的悲伤凄楚的气质。 她背对着凌风羽,盘膝坐在雪地里。 满头光泽的银发,覆盖了大半她那婀娜又令人浮想联翩的腰肢,垂落至雪地。 在她面前,虚空悬浮着一张血色的古琴。 梦每次到了这里,凌风羽都动弹不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只能专心的听她弹琴。 在琴声里,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安静,仿佛进入某种奇异的状态。 他聆听出了孤苦苍凉,聆听出了幽怨寂寞,聆听出了不甘无奈,聆听出了命运多舛…… 然而,当所有的情绪都融为一体的时候,又带着一种昂扬向上,生命不息,不屈斗争,反抗命运…… 极其矛盾,又极其和谐。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间,又仿佛亿万年。 琴声停止了。 上一次,他的梦,就是在这里醒的。 这一次,梦延长了。 凌风羽出现在了宫装女子的面前。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宫装女子的脸。 直接就被眼前这张倾城绝世的面容给惊艳住了。 仿佛画中走出来的九天仙子,圣洁高贵,完美的没有一丝的瑕疵,又让人心中不敢生出半点亵渎之意。 “没想到,在我大限即将到来之前,还能遇见一个听得到我《九章天命曲》的人。” 宫装女子开口,声音如空谷幽兰般,响荡在凌风羽的心间。 又带着丝丝的诧异和疑惑。 “前辈恕罪,晚辈不是有意打搅前辈的雅兴的!只是,从五年前开始,每当月圆之夜,晚辈便会做同一个梦,梦到来前辈这里。每一次醒来,都修为尽失,为此,家族之人,都以为我是废人,就连定下婚约的未婚妻,也嫌弃我无法修行,差人来悔婚。请前辈指点迷津!” 凌风羽再也忍不住,将心中压抑许久的苦楚,全都说了出来。 他本是北荒天墟城的天骄! 家族的骄傲,未来可期。 可就因为做了这个梦,每一次醒来都修为尽失,五年来寸步未进。 曾经不如他的同龄人,如今都已经遥遥的将他甩在身后了。 再加上惨遭未婚妻派人上门退婚。 他现在已经沦为家族的笑柄,天墟城的笑料。 父母在家族也抬不起头来。 不过,只要他不再受这个梦境困扰。 哪怕失去这宝贵的五年光阴,他都有信心,重振旗鼓,将修为迎头赶上! “这里是血狱剑山海,按道理来说,你一阶凡人魂体,是不可能来到我这里的……” 宫装女子话还没有说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