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又一次笑出了声,冰冷的、带刺的、嘲弄的——嗤笑。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真的很介意,你会不去?”中也又一次把疑问句,用陈述句的反讽语气说了出来。
他抿紧了嘴唇,所有澎湃的情绪都被他恶狠狠的压抑着,眼底映出来被他允许能让我看出来的,只有令人心惊的倔强。
“亲爱的哥哥,”我学着系统用咏叹调温柔的转移了话题:“你也有事情瞒着我,对吗?那个天大的秘密,你用了无数谎言去掩盖的秘密——”
我在心里叹气。
亲爱的哥哥,我知道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组织,也许你身处于被追杀的危机之中。
也许得罪了黑手党的人注定九死一生,而我这般柔弱又嚣张的哥哥你,活的一定很辛苦吧。但是没有关系,我不会戳穿你,也不会离开你。
——“是和PortMafia有关吧?”
在他愿意和我述说的那一天之前,我都不会拆穿这件他拼命去掩盖的事情。
我大抵能理解他的苦衷,也许他害怕我知晓了他得罪黑手党这件事情以后被牵连进来,一同进入了追杀名单?无论如何,我相信他这样做只会是为了我好。
我们都只是在这枪林弹雨的残酷世道中努力存活着,努力不被那些食物链顶端的捕猎者所殃及到的池鱼。
我们都只是弱不禁风的普通人。我是,中也是,太宰更是。
中也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他在一瞬的震惊后冷静地分析我的表情,试图通过我的眼神或微表情来判断我的言外之意,话外之音。
而我眼神中流露出的怜悯和疼惜显然让他有些微微的,迷茫。
似乎我们的想法在某一个分叉点有了极大的偏差。
可他不敢去挑破,就像倒计时注定要归零的炸弹,在归零前一秒他不敢去随意剪断那一条终止爆炸的线,因为谁知道挑断的究竟是哪一根,也许断裂的下一秒轰然来袭的爆炸会将整个世界都一同炸成齑粉。而殃及其中的他无力挽回。
我有秘密。他也有秘密。
我们彼此怀揣着不能说的秘密,以最亲密无间的姿势相拥,呼吸缠绕着呼吸那样的亲吻。
手机在第三次震动时我推开了他,而这一次他没有阻拦,只是安静的,沉默的,站在晦涩的阴影中看着我。
“明天是……”他低低地开口,声音沙哑,而我用雀跃而期待的语调打断了他:“我知道~是我们的周年纪念日!”
有什么冰冷的桎梏在我说出口这句话以后,倏然松动了。
其实男人是很好哄的。
爱你的男人,更是好哄的。
女人也是一样的。
人类对于爱的渴求,似乎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一个吻,一个拥抱,一声‘我爱你’,一句真诚热烈的话告诉那个人,刚才那声‘我爱你’是真心实意
的哦。
不过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努力确认,穿过人潮汹涌的大街你牵着我的那只手有松开吗?会松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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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晚上才要去和朋友一起为明天的周年纪念日准备送给哥哥你的礼物呢。”
准备礼物是真的,和‘朋友’一起准备礼物是假的。
虚虚实实的谎言才是真实的谎言啊。
他沉默了有将近一分钟那么短暂却在此刻的寂静中如此漫长的时间。
“去吧。晴子。”他伫立在影子里静默地注视着我的方向,像记忆里的无数次。
只是这次他又低声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像飘散的烟雾打着旋落入我的耳里:“如果让我发现,你的朋友,是我猜想的那个人,那么妹妹——”
空气有一瞬间似乎又变得晦涩而窒息。
他的气息高傲凌人,像一位让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枪所瞄准之下颤抖着臣服——那样真正的唯一的——猎人。
“你后果自负。”
他这般冷酷地说。
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知道我会在他眼底看到又一次快要肆虐燃烧起来的大火,也许会将全世界都焚烧殆尽那样一场焦热灾祸。
而我猝不及防的忽然想起太宰那句温柔又冰冷的耳语:“我是真的,会生气呢。”
【让我后果自负的中也哥哥遇上真的生气的太宰先生到底发生什么……】我敲了敲我的系统。
我的系统用虚伪喜悦的音调和我说:【温柔的暴君对上残酷的恶徒吗?嘻嘻。大概率会发生一件连统统我也救不了你的天大好事吧,嘻嘻。】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那两声‘嘻嘻’的恶毒嘲讽啊喂!
***
我钻进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里。
这辆蛰伏在黑夜里的豪华轿车远远的看过去,像只漆黑冰冷的钢铁怪物隐藏在阴影深处,准备随时给予过路行人致命一击。
我被这个想法逗笑了——果然横滨的夜晚不管看什么都像危机四伏的恐怖片呢。
我进车里的时候太宰正低头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