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里里外外地玩透了,这是温莱理智回笼难得有一丝清醒时的唯一想法。他睁开眼时,卧室里的光线十分灰暗,窗户两旁的窗帘拢得死紧,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很难让人辨别此时究竟是什么时间。 温莱身体难受得要命,就连嘴唇也是疼极了,他猜测隐约被嘬破了皮,温莱舔了舔唇角,没有察觉到那股反感的铁锈味,索性还没有流血。 他动了动身子想起来,手腕边传来窸窣的金属铁链声,清泠泠得让温莱一听便知道是什么。他脸上没有流露别样的情绪,面无表情地伸手扯了扯,发现完全扯不动时就松开扔在一边了。 温莱尝试着下床,没有穿鞋的脚□□着踩在舒软的羊绒地毯上,困住他的铁链足够长,可以让温莱没有任何问题地来到窗边,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将窗帘拽开,“哗啦”一声,露出完全被木板封死的创口,铁钉完全死死地嵌了进去,只能依稀从边缘的缝隙里倾泻出可怜的白光。 温莱目光冷冷瞧着眼前被封死的窗口,头也不回倏地嘲讽出声:“你可真有本事。” 一声极短的轻笑从角落里传出来,嗓音富含着低低的磁性,像是沙烁般带有细致的磨砂感,“我还以为您一直没有发现我。” 郁重山的身影从昏黑的角落里显现出来,他早已脱下那套与自身气质不符的装扮,换上做工精细甚至印有复杂纹路的制服,衬得他身姿挺括健硕,苍白的面容被这身漆黑的军装显得尤为冷酷无情,下颌线条也带着几分傲然的睥睨,气质凌冽,俨然一位生杀予夺的暴君。 他左胸上配制的是自由鸟的银质徽章,正泛着一丝的冷光,即便在昏暗的空间里,温莱也能借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光亮看清楚一切。 长靴踩在地上的发出一嗒一嗒的声音,郁重山宛如毒蛇爬行在地上般正嘶嘶吐着信子黏了上来,以一种亲密无间的姿势拥着温莱,“差点让我有些难过呢。” 温莱这才扬起头来,眼睛仿佛盯着一件死物在郁重山的脸上逡视,他的眼神过于得漠然,瞬间就让郁重山产生一瞬的不满。他捏着温莱没什么温度的下巴,逼近了他,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鼻尖呵出来的气息,“主人,您前天晚上看我的眼神可不是这样的哦。” 郁重山轻佻的话让温莱无动于衷的眉尖蹙了起来,他越是克制地不想记起,那几天的混乱颠倒且孟浪□□的画面止不住往脑海里冲。尤其是面前的郁重山正直勾勾地凝视着自己,让温莱脑海里顿时出现那双被欲望浸透带着贪欲而发红的眼,汗水正顺着他的鬓角淌至温莱的锁骨处,灼热,滚烫,堪比火山爆发汩汩冒泡的岩浆。 喘息,低叫,全部黏稠地混合在一起,透着郁重山晦暗的漆黑瞳仁里,温莱看见了自己的脸,与郁重山脸上的□□和渴求相同得分毫不差。 温莱将头偏了过去,明显十分厌恶他的靠近,郁重山脸上的笑意浅淡下来,他脱下手套扔在一边,手指捻着温莱的发丝,轻嗅着,“您现在倒是讨厌我了,可您昨晚都还是缠着 我不放——” “我早该将你杀死。”温莱打断了他的话, 双眼冷肃透着寒气, 他克制不住将指骨攥得咯吱作响,目光在郁重山的脖颈上徘徊,仿佛想一口牙齿将他活生生咬断。 他眼底的敌意仿佛化为实质溢出来,手腕的动静引领着腕上的铁链叮当发响,郁重山没在意,调侃的语气说,“是啊,多亏您最后心软了。” 郁重山话音一顿,视线从那晃动诱人的链条挪至温莱美丽的脸庞上,情不自禁将手贴在他的侧颊上,引得温莱身躯微微一颤,他失笑着说:“您看,您表面上总表现出厌恶我,可是您的身体却反应得很诚实。” 这件事完全就是温莱的禁区,而郁重山正是因为清楚知道这一点,才敢明晃晃地说出歹毒的话激怒他。 温莱的脸色果不其然出现变化,指骨伶仃突起恨不得掐死他,郁重山一把猛扯捆绑住温莱的铁链,将他拽得生疼,脆弱娇贵的皮肤被磨成红痕,郁重山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传来,“我劝您最好别动。” 用着尊贵的敬称,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恭敬。 温莱扯了扯唇角,他脑袋又开始疼了,疼痛让他的思绪有一秒的混沌和恍惚,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吸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缘故,双手根本无力与郁重山拼搏,冷冷开口吐出了两个字,“杂种。” “主人。”郁重山乜了他一眼,眼神如刀刃般写满了凉意,他嘴边还是噙着笑,却并不如方才那般散漫,“我劝你别再轻易地说出这个词语——”郁重山停顿一下,声线里都浸满了凉薄的气息,“并不是每一次我都会像现在这样不与你计较的。” “而且——”他勾起了唇畔,“您已经尝到上一次的代价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