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面容难看得令人发憷,连着那两天府邸干活的佣人都知道温莱心情不好,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招惹了公爵不快。而往常总是使他们羡慕嫉妒能贴身照顾大人的郁重山,此时又不禁觉得他可怜起来,在他们眼里郁重山平白无故完完全全承受着大人的怒火和恶意挑事。 比如郁重山端上和往常一模一样的早餐时,温莱挑三拣四后直接将东西摔在他脸上,面无表情地说:“你难道觉得我会喜欢吃这种东西吗?” 温热的蔬菜汁滑溜溜地从脸颊上坠下来,郁重山并不为此生气,他似乎熟知温莱的脾气和气性,没有说出反驳的话,只是径直去准备了另外一份食物。然而这种闷不做声的态度更令温莱如鲠在喉,就仿佛前些天的逼问只是一场幻觉。 他看着郁重山那张明晃晃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脸,猝不及防地想起冬日的某个夜晚,自己耻辱无比地在地上爬着,近乎于成为一条发春的野狗失去所有尊严趴在郁重山的脚边,手指可怜兮兮地拽着郁重山粗制滥造的裤管,带着崩溃的哭腔祈求他抚摸自己。 这一画面明明是很久的事情了,却因为前几天的话,恍如昨日般再次清楚地浮现在温莱眼前,让他倒失胃口,再也吃不进什么东西了。 他灰白着一张脸去了书房,桌面上放着的是今天的报纸,上面详细地描写了殖民地暴.乱的经过,温莱迅速地瞥过一眼后,敏感地发现这与几年后的剧情完完整整地对应上了,也就是说开端事件出乎意料地提前了。 公爵正思索着原因,门未经允许便被打开,郁重山端着点心的模样出现在他眼前,熟练得宛如做过无数次那样缓缓走至温莱面前,“主人——” 他可能是想说不按时吃东西身体会坏的,可温莱骤然没有耐心听他说过多的废话,抓起桌上放着的马鞭抽在郁重山身侧的花瓶上,哗啦一声花瓶摇摇欲坠最终摔在地面四分五裂,“滚出去!谁让你擅自闯进的。” 这一鞭子和温莱惊怒的面孔被眼尖的下人窥见到,吓得脸色涔涔不敢再偷看,当晚甚至还做了一场有惊无险的噩梦,可他并未真的看清,那一鞭子看似狠厉要人性命,仿佛鞭笞不慎偏离了方向,实则从一开始就没想朝郁重山笞来。 他未看清,可有的人却眼神锐利瞧得一清二楚,并为此满是忧虑。直到周三的一个午后,管家告知温莱说希尔殿下会在两个小时后拜访,而温莱对此提不起多大兴趣时,从小将他带大的管家罕见地直言不讳,丝毫不顾忌温莱是否会为此生气,“您不觉得您最近十分地不对劲吗?” 温莱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您的情绪居然被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奴隶调动着,这可是从古至今都没有的事情。”管家深沉担忧地在一旁站着,语重心长地指责,“大人,您不该将一个奴隶看得如此重要。” 他话一出,温莱冷厉的眼瞬息朝他投了过去,可身下的双脚却是止不住地发凉,恍如被冻住了,不能动弹。 “没有的事。”他说完不禁生出些许烦躁,旋即摆了摆手让他利索滚出去。 等下午希尔来到庄园时,温莱控制不住地还在思索方才那个问题,他与对方交谈时不禁走了会神,这着实有点不像他。 “在想什么?难道我让你将一个奴隶给我就这么难吗?”希尔倏地站起身来陡然发难,他举止焦躁并无上次见面时的风雅,在房间里来回徘徊了好几次,又簌然停在温莱面前,“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北方正糟糕得乱成一团吗?我没办法像你解释我这样做的原因,但是我保证,只要你允许我将那个黑发奴隶带走,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希尔见他始终紧闭着嘴唇,更是恼怒,不知想到什么语气不免讥讽,“你该不会真对他有什么情分吧?难道他对你而言就这样重要?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我只不过是让你将一个东西送给我而已。” — 郁重山正在熨着温莱的贴身衣物,一丝不苟地处理着衬衫和马甲,他将温度控制得极好,也许是因为被火焰烫出技巧的缘故。 管家打断了他的行为,吩咐他将准备好的下午茶送至公爵的房间。 其实这种事本不该让郁重山做的,可他瞧见了管家眼底的算计和阴谋,这种气息他熟悉得仿佛是自己的依附品。 他爽利地入了局,倒是想看看这个顽固究竟想做什么。 郁重山端着沏好的茶水从长廊上行至书房门口,在听到陌生男人的腔调后,本欲推门的手停了下来。 紧接着郁重山便听到温莱散漫又矜贵的声线从门缝里透了出来,似乎还杂糅着一声笑,“你想要就拿去吧,没什么重要的。” 他将手探进口袋里情人般抚摸着里面的绳索,这是他得知菲莉丝可能会成为女主人的当天翻出来的,郁重山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理智地没有做出失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