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上旬,金线般绚丽的阳光从地平线的一端正缓慢腾升,清晨特有的一丝霜冷也随之驱散干净。 郁青川将一个装有某种特别物件的精巧铁盒放置一边,他怀里还轻轻柔柔地抱着阖眼不醒的温秋,少年面容一改往常的清秀,五官越发出众妍丽,精致黑润的眉眼简直就像是在灌木丛里歇息吐着信子五彩斑斓的毒蛇。 而且还是一条沉睡不醒的漂亮雌蛇,有点儿像耳口相传的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需要一个尖锐的毒针将他刺醒呢。也许并不是这个方法,可郁青川记不清楚了。 “今天的阳光照起来很舒服呢,小秋需要多晒一晒,将那些隐藏在身体里的晦气全部都祛除掉。”郁青川清朗的声音不紧不慢说道,说完他手指将温秋亮白的下巴颌捻起来,用诱哄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孩般的口吻:"啊——张唇。" 另外一个郁青川手里端着一份流食,里面是将蔬菜和新鲜苹果用破壁机搅碎,最后混合着薯类主食制作而成。里面富含了充分的维生素以及膳食纤维,至少会将小秋养得漂亮健康,干干净净的,就像是以前一样。 一小勺食物塞进温秋的嘴里,郁青川手指卡住他的脖颈往上抬着,让食物顺着温秋的喉管往下滑着,郁青川亲眼监视着他完全将东西咽下去后,心满意足地掀着笑:"这样才对嘛。" 他淡定自如地说着话,仿佛温秋还有意识一般,正与他一字一句对着话呢。 少顷,郁青川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维持便凝固在嘴角,漆黑的眼瞳竖立成一个小点,继而沉默地拿起洁净的手帕将温秋嘴角溢出来的污渍悉数揩干净。 他将流食全部都吐了出来,没有意识的,可能是身体承受不了那么多的东西,自动地将这些食物全部排出,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真不够听话。”宠溺打趣的玩笑话传来。 郁青川将温秋唇边突显狼狈的脏污擦净,泅黑的眼珠无机质地一转,随即将先前放在旁边的铁盒拿了过来,搁在温秋的手掌心,窃喜地笑:"小秋,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想亲自打开看看吗?"第二个郁青川蹲在他身侧轻声问他。 沉默。 没有回应。 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郁青川牵引着温秋苍白发凉的手指,托起一根伶仃又秀气的食指将卡扣“啪嗒”一声给解开了。奇特又熟悉的腥臭气涌进鼻腔,郁青川指挥着对此毫不知觉的温秋去轻轻拨动着盒中那根指骨细长的手指——一眼便能够看出是女人的断指。 截面处的血早就流干了,上面覆盖的血液呈现出凝固的姿态,让人不禁想起血豆腐这种奇异又常常被人类食用的食物。一大盆从畜生的断头处接下的新鲜血液,继而再进行一遍过滤,然后静放片刻沉淀让它逐渐冻结成固状物。 "这是你母亲——”郁青川停顿一下,眉宇稍微拢起一个小弧度,似乎想换一种称呼,稍后才继续开口:“这是你最亲爱的母亲的——手指。" 郁青川眉梢间透露着病态的雀跃,他指挥促使着温秋去触碰那截断指,乐不可支地低笑:"感觉怎么样?触感摸着还熟悉吗?" 温秋沉静地合着眼睛,完全就像是死了一样,即便碰到的是温妈妈被残忍伤害的手指,尚有未干的血液黏腻地挂在温秋的指腹间,他仍旧安静地蜷缩在郁青川的怀里没有反驳,仿佛没有任何鲜活生气的娃娃般,嫣红的嘴唇也没有因为被吓到而倒吸一口冷气,恐惧地哆嗦着。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全部都没有。 全、部、都、没、有—— 他再没有没有用那样恶意满怀的眼神带有欲望地偷窥着,再也没有刻意说出歹毒败坏的话,他的手再也不能紧紧地握住一柄锋利的刀狠毒地扎向自己,他甚至再也不能哆嗦着嘴唇说出求饶的话…… "没用,这样居然对你而言没有半点用…”郁青川喉咙里挤出一声喟叹,顷刻间被吹散消失在风里:“小秋,你可真是无情又狡猾呢,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撼动你分毫吗?" “没关系——一只手指不行,那就一整个手掌,一整个手掌不行,那就一条胳膊,如果一条胳膊还是不行——”郁青川垂下清浅无波的眼睑,浓密的眼睫毛洒下一小片灰色阴影,让他诱人又卑劣的眼里流露出一丝阴霾,一个字一个字砸进温秋的耳廓:“那就一整个脑袋,当然,到时候我会亲自让你在现场观赏——" 郁青川陡然间话音中断,裹挟着疾风骤雪的目光簌然凌厉地瞥向幽深的林中,他扬起脑袋略微显得冷傲目中无人,他察觉到了一道被窥 视打量的目光,很近,很近,绝对地近在咫尺。 “看来又溜进来一只老鼠。”郁青川冷淡不感兴趣地评价道,嘴唇裂开一条越来越大的缝隙,牙齿雪白尖锐如鲨,不知道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