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泛着淡弱的荧光,上面显示您收到两条新消息。 解锁。 点开。 郁青川的聊天框跃然屏幕上方,对方发过来的两条消息将温秋砸懵了,他含笑的漆黑眼仁里恍然变得冰冷,细看还能察觉出一丝惊惧,眉头比平常拧得愈加紧促,仿佛打了死结一般。 温秋手一抖,仿佛手机上长了什么恶心蠕动的肉虫一般扔了出去,嘴唇抿直了往下撇着。—小秋,你怎么单独将我留在了教室。 —我好冷啊。 温秋眯起眼睛模样警惕地伸长脖子,再次撩起细长的眼睛从上往下俯瞰着手机,上面显示的分明是学委的聊天框,对方连发来两条消息询问温秋是不是说了谎,恶狠狠地咒骂他是个骗子。 幻觉? 温秋琢磨着从床上起身,捏着手机反复查看找到郁青川的聊天框,空白干净,没有一条消息,看样子真是眼睛花了出现幻觉。 他穿起拖鞋诡异地走出了卧室,并且烧了一壶滚烫的热开水,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轻悄无声地走出门来到庭院的梨花树下。 黑夜无月,却异常繁星高坠。 温秋用手机上的电筒找到几个小时前刚填上的那片土地,泥土上混合着凋零的洁白花瓣,莫名呈现出一股凄惨的美感。 "想必在地下是真的很冷吧——”温秋的声音幽幽地在黑暗中奏起, "不然我怎么会产生那样的幻觉呢。" 他的睡裤只到膝盖,露出两根白花花的小腿,在稍微吹拂起冷风的夜晚不禁有些凉飕飕的。 可温秋浑然不觉,只是将刚烧好的热水一股脑地全部浇在这片翻新的土壤上,泥土遇上水往下凹陷,外面还溢着层层热气。 会不会将那些碎肉给烫熟呢。 "这样,你该不会再冷了吧。"温秋乐呵呵堪称仁慈地给梨树浇完水,伸脚用力地踩了踩泥土,将这片土地踩得愈加夯实才安心地回到卧室睡觉。 明天会是崭新的,没有郁青川的美好一天。一想到这个温秋闺上眼睛甜美地勾了勾唇。 温秋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涅槃重生也不过如此,平时极力厌恶抵抗想要去上学的心态此时发生了完美的转变。 "小秋,煎蛋只吃一个就够了吗?"母亲见他放下筷子后询问。 温秋咕噜将杯中的牛奶吞进肚子里,用纸巾擦着嘴巴上沾到的油渍, "我已经吃饱了!"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时候不早了,我先去学校啦!"说完就行至玄关处匆匆地换好皮鞋出门。 一打开门,庭院里那棵罕见在六月开花的梨树正肆意盎然地生长,花瓣皎洁漂浮如海,想必是被那肥沃的养分所滋养地更加茂密鲜活。 温秋走至门口,在经过梨花树下时微笑地朝它打招呼: “青川,早安。”打完招呼后美滋滋地去上学了。 一阵微风拂过,梨树花瓣顿时飘飘洒洒地降落在那片土壤上,其中一瓣不慎降落在温秋的后脖间,没有任何知觉的。 温秋来得很早,按照往常的时间来算,他理应是最早到教室的那几个。可这次一进教室,座位上的同学满了大半,七嘴八舌地低声交谈,即便温秋来了也没有朝他打招呼,反而低着脑袋焦灼地探讨郁青行到底去哪里了。 学委倒是一步上前,阴黑着脸色歹毒地拎起温秋的衣领, "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温秋怔愣地啊了一声, "什么消息?"紧接着解释自己昨天睡得非常早,可能没有看见他的消息。 学委见他的神态不是作伪,阴沉地放开他,面色不善地说:“你昨天是真的看见青川往校门口去了吗?" 温秋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用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说: “好像是吧,好像是往那个地方走了,又好像不是,哎呀,我怎么能够准确知道他往哪个地方走了呢?" 学委面目逐渐狰狞地朝着温秋盯着,声调冰冷中藏着迷茫:“他已经一晚上失去了联络,你是最后一个见着他的人,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失踪了。" 温秋回绝他一个安慰的笑,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感觉十分的踏实,他仰着脑袋不解地说: “你怎么就笃定青川同学是失踪了呢?说不定他只是觉得你们这些跟屁虫烦了,想藏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呢?" 温秋欣赏着学委愈加 难看的脸色,似乎也觉得这样的自己略有些刻薄,便缓和下语气说: “好了,别担心了,说不定等一会儿他就出现了。" 呜呼。 当然是谎话了呀。 温秋右手支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观赏着四周没有纪律焦头烂额的走狗们。冷哼一声,脸上挂着令人烦厌的笑,慢条斯理地将手如同昨日般伸进书桌里,笑容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