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出来喝水时,母亲突然放下手里的针线冷眼看着温秋说道。 温秋沉默了,他好像隐约知道了母亲今天不对劲的来源。 "老师跟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你最近学习的状况很不认真,我每天都这么辛苦地工作,挣那么多钱给你上补习班,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她咄咄逼人的声音听在温秋眼里仿佛一个怪物。 温秋垂下头颅任由她责骂,他知道母亲一个人生他育他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子女在这件事上似乎没有反抗权只能随意她出气。 母亲劈头盖脸地批评他一通,每一个字仿佛沉重的大山朝温秋砸下来,她说到一半突然抱着温秋赢弱的身躯哭起来,她哭诉的模样很狼狈,透明的泪水混着黏糊的鼻涕一块往下流,“对不起,小秋,妈妈不应该这么说你,妈妈也知道你很累,对不起…” “你能原谅妈妈?”眼周刻着细纹的眼睛祈求地望着温秋。 “嗯。” 母亲撩起身上的围裙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喜忧参半,吸着鼻子带有哭腔地说:“妈妈给你做了小蛋糕,等你做完作业再出来吃,好吗?" 温秋将手里的冷水喝完,目光没什么情绪地注视着空荡的杯身,说了一个“好”就打算进屋。 “小秋。”母亲将他喊住了。 温秋的步伐在中途停下来,他回过身来看着踌躇不知道怎么开口地母亲,他生平第一次希望能从母亲的口中听到安慰的话,像其余小孩的父母一样告诉他"这次成绩考砸了不要紧,没什么大不了的,下一次加油就好啦。”,温秋毫无波澜的堪比死水的眼睛里,罕见地漂浮起微弱的光芒。 “小秋——”母亲怯怯地站在他面前,佃怩不安地扯着围裙下摆,终于鼓起勇气朝他问道:“话说你们班那个同学,青川,他考了多少分呀?” 她的眼睛很亮,亮到仿佛是在里面加了自燃的磷,幽幽的火光一闪一动,最后成了实质般的火球将温秋一砸一个洞,把他本就不聪慧的脑袋、厚弱的身体、所有的所有都要砸槽了。 呼呼。 温秋呼出一口气,用茫然困顿的眼神轻飘飘地降临在母亲的脸上,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口吻说出来的,嫉妒,恨意,恼怒,失 控。应该都不是,应该是一种平静到快要死掉的声音说:"哦,他呀,他考了745分。” “这样呀。”母亲普通并不美丽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和艳羡,好像郁青川本来就该考出这样的成绩,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小秋,妈妈做的蛋糕,明天你带一份给郁青川同学吧。”母亲神态略微困惑纠结,“可是你说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口味?果酱涂抹太多的话会不会觉得特别腻,小秋,你和他是同学,有了解过他欠食的喜好吗?会不会青川根本不喜欢吃甜津津的东西啊?" “妈妈——”温秋陡然开口打断这位正沉浸在遐想中的母亲。 “要是郁青川是你的小孩就好了,是不是?”温秋将这层本就不太牢固的绳索给绷断了,他用尖锐的话挑起敏感的话题,"要是郁青川是你的小孩,你的丈夫就不会嫌弃你生的小孩没用,蠢笨得只会一个劲地哭,就不会离开你了,是不是?” “妈妈,你是这样想的吧?” 温秋顶着女人复杂怜悯的眼神头也不回地走掉。 郁青川,你彻底地毁掉了我。 月考成绩出来后,座位会按照名次稍微变动,但主要还是依照公平公正的原则,将前排的学生与后排稍微调换,其余都是根据学生自愿组合,比如谁愿意跟谁成同桌,谁又希望能和谁成为前后桌。 在被区别刻意的对待下,温秋自然而然地就落单了。 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有了同桌后,他一个人孤单的身影就挤满学生的教室里就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少年是那样落真孤零地坐在角落,身影形销骨立,下颌似乎也瘦嬗不少,还没有一个成年男人的手掌大。 多么可怜,可怜得让人情不自禁生出怜惜的情绪,就想用湿滑的舌尖去拱一拱对方病态苍白的脸颊,怜爱地疼一疼他。 “你们没有人愿意和温秋——” 老师的话被温秋清冷略沉的声音给盖住了,"老师,我想单独一个人坐。"他不是一个可以容忍屈辱的人,比起被旁人取笑,他更擅长的是高调地在自己脸上盖上一层别人看不出的面具。 “你确定要一个人吗?”班主任询问道。 “老师。”一只手懒洋洋地举起来,“我想和温秋同学成为同桌。” br />温秋冷静的脸颊出现一丝裂痕,牙齿被他磨得发出咯吱的微响,又来了,他是打算模仿上一次在实验室的场景再打算羞辱自己吗? “我不同意。”温秋僵硬的面容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