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缓慢迟钝,缓缓地露出那张方才在班长口中明显死亡的脸。 谢正飞····· 照片迅疾地在屏幕上飞速跳跃,而谢正飞那张生硬诡吊的脸也露了出来,他僵硬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动作别扭慢吞地朝镜头走来。 温知舒简直大气不敢喘一声,他猛然想起那层白布,小时候他曾被带到乡下,恰巧临近的老人去世,那间去世的房间里老人身上也是覆盖一层这般收殓的白布。 温知舒眼睁睁地看见谢正飞姿态怪异地一步一步走过来,如远镜头开始拉近,温知舒愈加看清他的面容。 吊梢眼,裂到耳边诡笑着的嘴唇,恶意满满地盯着屏幕,准确来说是注视着正在窥看屏幕的温知舒。 温知舒手一抖,手机从滑腻的掌心掉落在长椅上。 他惊魂未定,反应过来后想要将群消息聊天框关掉,可手机在此刻就好像失灵一般,无论温知舒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他后背起了一层惊悚的冷汗,不敢置信地看着不断弹出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快的图片,谢正飞那张诡怪的脸近乎要怼在温知舒的屏幕上,眼珠子上下滴溜转动着,贪婪地凝视温知舒。 它张开唇流下恶心的口水,一张一合:我来了。 我来找你了。 温知舒被吓得瘫坐在地。 为什么关不掉?聊天屏幕为什么关不掉?温知舒瞳孔恐惧的颤抖晃动,双手抱着自己脑袋正在一点一点地崩溃。 而且——为什么他们看不见? 班级群里的人好像没有看见一般,继续聊着天,甚至还在统计人数打算一起去看谢正飞他们最后一眼。 他们难道都看不见吗···· 温知舒心脏乱跳快蹦到嗓子眼,胸口的地方因为惊吓而开始出现绞痛,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掌用力地捏着柔软的心脏, 好痛,好疼。 就在此时,不停跳跃出来的图片戛然而止,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聊天框上再也没有蹦出任何一张谢正飞可怖的面容,宛若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温知舒的幻觉,他短暂地歇了一口气,用手背揩着满脸的大汗淋漓,混乱紧绷的思绪有片刻的休息。 下一秒,班长又发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侧影。 身材羸弱的青年瘫坐在长椅边上,垂头注视着手机,面色苍白一副病态。 温知舒勉强安慰自己的笑僵直在嘴角,他石化一般跟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可几秒过后,他果断抬起头向四处张望。 中午过后,教学楼来往的人十分稀少,在这条大道上温知舒没有看见一个人。 叮咚。 照片继续传来。 青年在教学楼门前站直身子,面容惶恐四下张望,淡粉的嘴唇失去血色开始发白。 而且这张照片,比上一张拍出的距离要近了许多。 温知舒顿觉一股窒息感闷来,他努力地吸气,却又好像严重的哮喘患者般怎么也吸不进去,好像呼吸道破了一个大口子。 缺氧的状态下,温知舒视线渐渐模糊,很快就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 “知舒,知舒。”学长冷淡清朗的声线在他耳边呼唤着。 温知舒浅茸的羽睫如蝶翼般抖动,眼珠转动缓慢地睁开眼,“学长····” 郁淮之伸手摸着他纸白难看的脸颊,“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温知舒揉了揉朦胧略微睁不开的眼睛,回想着方才的事情说:“刚刚下课后,我就一直在这等你,玩了一会儿手机,然后——” 然后什么来着? 他玩了一会儿小游戏,之后便收到班级群里的消息说覃宇和谢正飞死了,然后他好像过于困顿眼皮跟被黏上似的再也睁不开了。 “然后——我好像就睡着了。”温知舒挠了挠脸颊说。 “你看起来很累。”郁淮之说,他将手里的奶茶和甜品递到温知舒手上,他记得温知舒很喜欢喝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果不其然温知舒眼睛 都亮了起来,他看着甜品纸袋上的loo想起来这个牌子很贵的,自己从来都没有买过。 他小口吃着松软的果仁蛋糕,一边跟着郁淮之往校外走。这种蛋糕很香甜,奶油的香气馥郁而不腻,温知舒不舍得浪费将嘴角沾到的碎屑也舔得一干二净,荷色的舌尖一晃而过。 郁淮之眼底掠过一丝焦渴,用指尖将温知舒唇边的糕点渣抹掉,“不用吃的这么干净,以后还会跟你买的。” 温知舒脸颊羞红声音闷闷地点头,其实郁淮之没有那个意思,温知舒却莫名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