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双手尽断,看来是招惹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少顷,恶鬼蜷缩得越来越小,最后变成浓黑缥缈的阴气,风一吹就消失殆尽,只留有一根洁白的类似指骨一样大小的钉子,掉落在地上撞出一声沉闷的响。 郁淮之朝门关处的方向偏了偏脑袋,神情漠然,他收回目光落在温知舒那张耳朵烧红的脸颊上。 温知舒皮肤雪白细腻,脸颊发烫时染上的绯色十分明显勾人,若隐若现的,随着滚烫肌肤一同熨贴散发出来的—— 鼻尖翕动。郁淮之又嗅到那股诱人的,独特的,他身上仅有的香味。 他身上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郁淮之乌黑的眼珠迅疾地抖动一下,温知舒接了杯热水递到郁淮之面前,柔软的黑发遮住可爱小巧的耳朵,他声音小小的:“学长。” “那封信——”温知舒手指掐紧,指甲在掌心留下一块浅浅的月牙痕迹,他腆着脸继续说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闭嘴。郁淮之说道。 充斥在身体各部位不停在叫嚣的声音终于安分下来,冒着气泡沸腾的血液平静下来,短暂地保持着温驯。 郁淮之面无表情冷着脸,这种在教科书上称为负面的情绪让温知舒脸色一白,支支吾吾地停下没再说话,甚至也没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他正要道歉,甚至是在思考自己身为同性的告白会不会对郁淮之造成困恼。 郁淮之问:“信件上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温知舒缓缓地点了下脑袋,又回想起信上并不含蓄的措辞,一下子让他脑袋更乱了。 郁淮之却不停止发问:“你说,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温知舒脸颊烧得艳丽,皙白的脸沾染上晚霞绯靡的色彩,他又点了 点头,忍住那种莫名的羞耻感,撩眼悄悄地望了郁淮之一眼:“是。” 他话一说完,只觉得眼前的阴影面积扩大,郁淮之稍微弯下腰来,保持着与温知舒视角平齐的姿势,眼白微微充血泛红,郁淮之盯了温知舒一会儿,温知舒无措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学长——” 泛冷的吻就轻飘飘地印在温知舒的脸颊上。 薄唇挨着温知舒温热的透着馥郁香气的肌肤上,郁淮之黑黑的眼仁缩成一个小黑点,喉结不受控制地往下滚动。 碰到了碰到了碰到了碰到了碰到了碰到了碰到了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舔一舔舔一舔舔一舔舔一舔舔一舔。 温知舒觉得脸颊被温热的东西轻柔迅疾地碰触了一下,表情诧异完全忘记自己该干什么。 郁淮之没有待很久,可温知舒在他离开后还是出于一动不动的状态,他被麻痹的大脑努力回想学长最后那一句好是什么意思,是答应他了吗? 砰、砰、砰。 温知舒伸手按在自己澎湃的胸膛处,跑上阁楼的狭小房间将自己埋在软乎的被褥中,头发稍显凌乱,嘴角却是止不住的往上弯。 他沉浸在这一刻的喜悦中,窃喜,惊讶,期待,甜津津。 却赫然忘记自己从未向任何人暴露过自己的家庭地址。 — 郁淮之捡起温知舒门口掉落的骨钉,脸色比在温知舒面前时更加的冷肃,完全是一张从棺材里刚出土的死人脸,比面无表情还要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不把他抢回巢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郁淮之蹙眉警告,不许想。 你明明也想。 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方才的地方,把他抢回巢穴抢回去抢回去抢回去抢回去抢回去抢回去抢回去。 “闭嘴。”郁淮之终于不耐冷声道,眼底渐渐弥漫出丝丝缕缕的黑色戾气。 四肢百骸到每寸肌肤、细胞、骨血、筋络的教唆怂恿声终于戛然而止。 明亮的路灯下,蝼蚁般的萤虫围绕着灯泡四处飞窜。 光亮饱满 地照在郁淮之的身上,挥挥洒洒映出藤蔓浮动、生龙活虎、的怪物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