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
游景瑶现在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月尘卿进了宫门便径直踱到里屋,几位面色温和的男侍者立即迎上来为其更衣。
游景瑶转过身去不敢看,缩在几块开满鸢尾的琉璃屏风后面,怯生生地捂着眼睛,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簌簌地,是衣料从他身上滑落,又穿上新的衣裳的声音。
丝绸划过他的躯体,轻柔地亲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游景瑶捂着发烫的脸蛋,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冰晶洞内他赤着上身的场景。
肤色白皙,冰肌玉骨,触目惊心的血痕却缀了满身。
像是一件上好的羊脂白玉艺术品无端被刀刃划开几个口子,破碎凄美,令人心颤。
那样强大的视觉冲击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屋内点上了味道清雅的安神香,清清淡淡,她闻得出那是雪松混着冷檀的气味,还有一丁点幽幽的花香。
男侍者很快退了出来,退至游景瑶藏身的屏风处时纷纷恭敬地朝她行礼:“给娘娘请安。”随即一个个儒雅地走出了宫门,面不改色。
游景瑶真恨不得化身小鼹鼠钻进地里去,她这样畏畏缩缩躲起来的模样哪点像高贵的青丘侧夫人,那群侍者也不知道当如何看她。
过了几息,她才敢从屏风后面探出脑袋去看月尘卿。
他长身玉立,人已经换上了一身月白的寝服,襟口胜雪,透着新鲜露水似的莹润,方才还挽得规整的如瀑银丝现在已全部散了下来,几缕出落额前,略微遮住了眉眼,让他本就迷离的凤眸蒙上了一层雾气,更显幽深难测。
银发,白衣,一身纨素。
这还是游景瑶第一次见他穿上素色衣服的模样,与他平日里浓艳糜丽的穿着大相径庭,有一种别样的说不清的惊艳,显得愈发唇红齿白,像雪地上洇湿晕开的一滴鲜血,偏生让人心悸。
月尘卿目光越过屏风扫她一眼,长指微动,将额前的银丝轻轻拨开。
“不是要与本尊待一会儿?”他尾音倦惰,两指点了点床沿,“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