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和西摩尔、贝拉多娜·贝拉特里克斯战斗以来,尤莉开始理解那些属于敌国的战士也值得同情,意识到其中也有处境与自己相似的人,这让她感到无法安宁。
因历史价值观和环境的不同而互相敌视,尤莉和西摩尔、贝拉特里克斯本人之间并没有那么深的裂痕。只是,自己所依赖、求生的社会团体与自己形成了对峙。
——如果可能的话,我不想再和任何人战斗了……如果敌人都像在克洛斯遗迹捕获我的那些人一样易于识别该多好……
尤莉感到安心,是因为白宇提议了与帝国的停战协定。
然而,尤莉再次用空洞的表情俯瞰城下。个人的仇恨、历史的恨意、为了各自的利益所制定的谋划在这个城市中肆意涌动。
可能有人针对他们,想要再次发动战争,也可能有人想要对其内部的盟友,那些归属于帝国的人动手,却让其看起来像是王国的行为。
——大家为什么如此渴望战斗呢?
不进行战争是否代表和平,还是目前处于战争状态才是真正的和平,无论如何人类都害怕变化。如果当前状态是和平的,那么人们往往会觉得维持现状就好。
未来的不安是每个人都会感到的。在试图尽可能减少那份不安时,人类、兽人、精灵、妖精族以及魔族都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行为。
尤莉回忆起母亲教给她的妖精族历史。
与当下的尤莉不同,过去妖精族的眼泪曾治愈了一切,那甚至包括了死亡都能克服的力量。妖精族开始收集自己的泪水。
这本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其他种族攻击,但慢慢地,这种行为也蔓延到了同族之间的权力争斗中,引发了内战。当时,妖精族据说流下了一生的泪水。
尽管利用眼泪使战争得以顺利进行,但当魔族也模仿这一做法时,事态重又回到了起点。不,由于内战的存在,情况可能比之前更糟了。
看不下去的迪塔从妖精族和魔族那里夺走了眼泪,并只允许这些种族中的一部分人能够流泪,将泪水的功效进行了逆转。
其中一部分人就是尤莉的家系,唯一被允许流泪的妖精族。但有一个例外是维维安,她曾与佩什梅尔加一起谋划杀害迪塔。
现在的尤莉能够模糊地理解为什么维维安可以流泪的原因。之前无法流泪丧失悲伤的维维安之所以能够流泪,是为了其他种族的佩什梅尔加。
尤莉身为妖精族中少数几个的一员,对几个世纪前的人物维维安心生怜悯,但她停止了自己的思考,因为她感觉到门外有人。
尤莉背对着门,在停止将肘部放在窗框的同时,开始静静地聚集魔法力准备与门外的人交战。
尤莉所在的房间似乎透出了杀气。但当杀气达到顶点时,它却平息了下来,最后连气息也消失了。
尤莉悄然站起身,伸手去摸门把手。也许在那个压制杀气的人已经等在外面了。尤莉用力推开了门。
然而,走廊里没有任何人。环顾四周,左右都是空无一人。尤莉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意识到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信件?"
尤莉拿起来查看,看看是否有收件人名字,她查看了信件的背面,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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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马斯还笼罩着晨雾的时候,托尔曼迎来了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的清晨。他何时感到过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呢?恐惧感超越了困倦。
作为一族的继承人,托尔曼的家族一直都是城主,但在托尔曼这一代中断了。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不,他认为没有。想到这里,恐惧略微减轻了。
他羞于活着。剩下的一生为何不任性地活着呢?托尔曼再次自问。
但仿佛有命运之声在告诉托尔曼,不允许他那么做。更大的耻辱可能会被刻入帝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历史,如此背水一战的托尔曼不禁冷笑起来。
就在此刻,传来了敲门声。托尔曼仍背对着门询问来意。他等待的是来访者还是外面的守卫的回应,但没有回答。
"难道,他们已经来了?"
这不是早已明白的事情吗。他其实已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在这种时刻,他想也许应该正视最后迎接他的人。也许门外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待回应了吧?
"请进。"托尔曼说着,门缓缓打开。
外面火炬的光线投射进来的影子先于来访者侵入了托尔曼的房间。托尔曼容许影子进入,看清了来访者的脸。
"竟然是个年幼的孩子……"
虽然弗鲁特贝尔的战士中也有儿童,但走进这个房间的孩子似乎更为狡猾,他的脸颊上沾着几滴从杀死守卫时溅起的血迹。
"嘿,托尔曼先生。我是贝尔蒙德。我还以为你这个人会逃跑呢?"
"以前的我可能会逃跑……但这老旧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污名了。"
"这是尊严?或许你逃掉会更好些。有什么话要遗留的吗?"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知道是宣称在我的名义下行事,但到头来还是不知道是谁为何而这么做。是我的手下被你们杀了?"
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