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闻府宾客迎门,闻老爹虽然官职不高,但在海州这个地方还是很够看的,不少有头脸的人物都来得整齐。
而且因着韩家的缘故,有不少闻家从未打过交道的武将也带着家眷过来了,大娘子提前做好了准备,尽量把文官和武将的桌子隔得远一些,省得到时候吃醉了酒惹出什么麻烦来。
倒不是大娘子多心,在大梁虽然是文官挟制武将,但武将看不上文官的那种酸儒劲,文官又觉得武将粗鄙,以往宴席上两派就发生过不少冲突。
怀泽作为新郎官的弟弟,理所应当承担了挡酒这一重任,好在这两天他和韩家应酬已经有了不少经验,否则非得提前倒下。
终于挨到了闹洞房的环节,怀泽松了一口气。
怀源挑开盖头的那一瞬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原因也很简单,韩大小姐早年操持家务,难免疏于打扮,相貌上并不太符合怀源的审美。
作为秦楼楚馆常客的怀源,自然更喜欢那种小意逢迎的调调,对自信大方的韩大小姐就不太感冒。
怀泽赶紧让观棋把怀源的两个书童叫过来,以防怀源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也好及时制服,要是怀源在这种时候犯浑,那可不仅是脸面名声的问题了。
揭了盖头就该喝合卺酒,怀泽瞧着怀源迟迟没有动作,正想上前打个圆场,却不想韩宁兰在袖子下紧紧钳住怀源,两人眼神对视的瞬间,怀源打了个寒战,老老实实完成了接下来的流程。
看到这一幕,怀泽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二嫂着实不简单,以后风流二哥怕是有苦头吃了,大娘子的眼光倒是着实不错。
大户人家的婚礼流程繁琐,等闻家父子三人送走宾客,就已经是傍晚时分,怀泽简单洗漱之后,才稍稍放松下来。
忙完了怀源的婚礼,怀泽就着手收拾箱笼,老太太和大娘子那边也送来不少东西,到最后收拾出将近十辆马车的行李,让怀泽有些哭笑不得。
“应天书院管理严格,我过去要住在书院统一安排的寝室,带这么多东西也放不下,减到两成吧,笔墨纸砚多带一些,平常用的其他东西就无所谓了。”
老太太起初不同意,不过想到应天书院离京城比较近,想来有不少京城贵胄的子弟,太招摇了的确不太好,到最后减到满满的三大马车。
此去应天书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观棋和明棋也已经十四五了,所以怀泽准备跟他们商量一下接下来他们的去处。
书院要求严格,只允许最多带两名书童,怀泽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该做的活都能做,只怕耽误了他们说亲,临行前几天专门把他们叫过去,问问他们以后的安排。
“要是你们想回去,那我就给你们放了身契,每人再给五十两,拿着这些银子也足够你们接下来好好生活了,要是想和我一起去书院,有可能会耽误你们说亲,你们回去好好商量,明天给我答复也行。”
观棋和明棋扑通一声齐齐跪在怀泽面前,怀泽赶忙把他们扶起来,年纪略小些的明棋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下了。
“少爷,你这是要赶我们走吗,无论少爷到哪里,明棋都想跟着少爷,我娘说了,多亏少爷给的银子,家里才能过好日子,明棋这辈子给少爷当牛做马都愿意。”
怀泽哭笑不得,赶紧抽出帕子给他擦眼泪,连声说不是这个意思明棋才略略止了哭声。
观棋平日比明棋要稳重得多,此刻眼睛也有些微微发红,他从小父母双亡,被叔婶卖给闻家的庄子,闻家待下宽厚,跟着怀泽才知道什么叫真情意。
“少爷,能跟着你是我们三生有幸,从没见过哪家的书童有我们这般体面的,只要少爷不嫌弃,我们一辈子都不想离开少爷。”
听到这些饱含真情的话语,怀泽也是万分感慨,在这个时代,能遇到几个真心实意对自己的人着实不容易,某种意义上,他们三个都很幸运。
二月二十六,辞别了一众亲朋好友,怀泽一行人启程,队伍里除了观棋和明棋,还有闻老爹准备的护卫,虽说如今是太平盛世,但难保路上遇到什么意外,还是小心为上。
看到应天府城门的时候,怀泽激动得眼泪都要落下来,可不是因为他的向文之心有多重,而是他在马车上快被颠散架了。
这个时候的车轮没有什么有效的减震措施,再加上没有公路,饶是马车里垫着棉垫,也只是杯水车薪,其实怀泽是会骑马的,奈何老太太不让他骑,同行的护卫早得了老太太的吩咐,根本不让怀泽靠近马匹,怀泽也只能放弃。
不同于其他书院多设于山林胜地,应天书院身处繁华闹市,周围更是形成了比较大的商业圈子,怀泽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落脚地。
秀才身份和何先生的举荐信只能算是报名考试的入场券,要想进入书院,必须通过书院组织的考试,此时距离最近的一场考试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怀泽又投入了紧张的考前复习。
应天书院主要招收秀才和举人,按照考试阶段分为两个大部,然后再按照各项分科来区分,和现代的初高中部以及文理分科有些类似。
秀才阶段的入学考试内容与院试相似,题量会略小些,只考一天,考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