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手一挥将缩小的迷鹿收进空间,飞一般跟着常祥林向城西南方向跑。
这一片艾雅从没来过,只见这里就像海阳城中的另一个世界,街巷两边的房子越来越矮、越来越稀拉,有的房子的屋顶只有薄薄的一层茅草,有的房子是用木板和绳子扎在一起,看起来比鸡窝还破。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穷?”艾雅边跑边问。
“这里是英豪街,也是海阳城里有名的寡妇街。”常祥林道,“因为海阳城里所有牺牲军人的遗孀都被安置在这里。住在这条街上可以免一半的赋税,因为近年来没有大战役,这条街上住的人不多,城主恩准其他失去家产的寡妇都可以在这用低价租赁房屋,所以这里现在住的基本都是寡母孤儿。”
寡母带着孩子,这日子确实不好过啊。可刚才不是说买水泥的是个男人吗?男人也可以住在这条街上?
没等艾雅开口提问,就见前面有几十人围着一间塌了一半的草房子,一个瘦瘦高高留着鼠须的男人站在满地的水泥块中,正跳着脚指着常祥林的爹大声叫骂:“老不死的!你搞这种东西,是在谋财害命!我把儿子养到这么大,一眨眼功夫就被你的破玩意给砸死了!他的命值多少钱,你算算!我跟你要五十个紫晶币,这难道多吗?哎呀······我也不想活了,本来还指望孩子养老送终呢,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以后可怎么办啊?”
常老爹皱着眉头道:“老马,做人要讲良心,你昨天来买水泥的时候说是要铺地,可没说是给孩子搭房子,而且,我们可是一直强调过,水泥要和砖一起才好用啊!”
“你不用说这些废话,反正现在孩子已经死了,你要么赔钱,要么赔命!”鼠须男子扯着嗓子对周围的观众叫道,“大家评评理,是不是这回事?”
围观的人大多数是妇女和孩子,脸上都透着惊恐和伤心,不少人听了鼠须男子的话忍不住点头称是。
艾雅挤到人群的最前面,看见地上散落着沾着水泥的石块,半截没倒塌的石墙旁边的地上躺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七八岁的样子,头上血迹斑斑,胸口也没有起伏,像是已经死去了。
“不是说是受伤吗?”艾雅忙问常祥林。
“刚才我走的时候还有气的。他爹一直不让我们靠近去看,没想到才一会儿就这样了。唉,他是硬生生被拖死的啊!”
艾雅想了想,突然挤上去大声道:“可不是嘛,这么大的孩子了,从小养大,又是吃又是穿,一条命五十个紫晶币哪够的啊!”
鼠须男人猛不丁听见到有人帮腔,倒是一愣:“你是······?”
艾雅趁他愣神,快速走到那孩子身边一手摸向他的颈动脉一手翻开他的眼睛。
“你干嘛?”鼠须男人忙来阻拦,“人都死了,你还来动手动脚!”
“这孩子的命你刚才说值多少钱?五十个紫晶币?”艾雅笑眯眯地看着他道,“那如果我把他救活,你给我多少钱?”
不是,谁要你把他救活了?鼠须男人心里这样想却不能这样说,只能鼓着腮帮子道:“你是哪里跑出来骗钱的?我告诉你······”
艾雅根本不和他废话,直接调动体内的银色能量注入孩子的心脏。
那孩子像被电击了似的,直接坐了起来。
“啊!诈尸了······!”鼠须男人吓得大叫了起来,围观人群也吓得散开了些。
那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看着那鼠须男人,满是血迹的脸上露出一个怪瘆人的笑:“爹,我饿了。”
“饿?”鼠须男人下意识地觉得这是孩子不仅诈尸还要吃人,忙道:“儿啊,你别怪我!实在是家里太穷了,你···我···”
孩子的嘴角开始往下耷拉:“爹,我真饿。”
鼠须男人慌得一塌糊涂,扒开人群就往外跑:“家里穷得啥也没有了,你找你娘去,别跟着我啊!”
围观的人又害怕,又舍不得看热闹,纷纷边退开边指指点点。
孩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伸着手哭道:“爹,你别走,我饿呀!”
鼠须男人头也不回,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艾雅拉住了孩子,往他手里塞了个糕饼道:“吃吧,吃饱了再说。”
孩子看着手里的饼喜出望外,一边把饼往嘴里塞一边感激地道:“谢谢姐姐!”
常祥林的爹和伙计见事情发生了转机,赶紧抓紧时机做危机公关:“父老乡亲们,大家都看见了,这件事完全是个误会,是那人想讹诈我们,带着快饿死的孩子来非说是被砸死的。大家可不能被他给骗了啊!”
艾雅看着那狼吞虎咽的孩子,皱着眉头轻声问常祥林:“这孩子看上去不像傻的啊?”
常祥林也有些意外:“听说今年开春的时候傻的,难道是被石头砸到头,开窍了?那也算因祸得福了。”
艾雅也不知道自己的医术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毕竟靠得是体内的能量,并不是什么技术。她摇摇头道:“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事也是因为我思虑不周才害得你们这么被动,实在对不住。”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
“哟,原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