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过得飞快,崇婶开始给崇善准备衣服鞋子等各种各样的行军物品。崇善尽可能多地陪着艾雅,艾雅也把在大千世界里看电视学到的那点军营知识讲给他听。刘叔叔也让传音虫递话过来,约着艾雅在新兵拔营的前一天傍晚到温泉街上一家叫飞鸟和鱼的小饭店相见。
这时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融火城里开始有了过年的气氛。街道上张灯结彩,家家户户洒扫庭除。虽然有一万名少年要奔赴边疆,但边疆已经太平很久了,大家都把参军当做一项历练,没有生离死别的气氛。
艾雅他们住的炉南山附近有一条温泉河,河水四季都冒着热汽,附近十里八乡的人们都爱来这洗个温泉澡,一来二去河边就成了条热闹的商业街。
飞鸟和鱼酒楼门面不大,晚上吃饭的人也不多,艾雅他们坐在能看见大门的二楼包厢里,点了些特色菜等着刘叔叔。
酒楼和温泉河之间只隔着一条窄窄的路,河面上水汽氤氲,隐约可见一座小桥连接河两岸,一个身穿青衫身材瘦高的人摇摇晃晃地沿着桥走了过来,水雾围绕着他,像仙人下凡一般。
“是刘叔叔!”艾雅叫了起来。
刘叔叔像是听到了她的呼唤,笑着仰起脸来,挥了挥手。他脸上有一条浅淡的鞭痕,从左额一直延伸到右边下巴。
艾雅飞快地跑了下去,一头扑进刘叔叔的怀里,鼻涕眼泪都抹在了他的衣襟上。桥上一阵风吹过,刘叔叔的宽袍大袖兜住风,像要随风而去一般。艾雅不管不顾地紧紧抱着他,生怕一松手他就飞走了。
“刘叔叔,您回来了,太好了!可你的脸,你的脸······”
“别哭、别哭!叔叔的脸没事的,叔叔又不靠脸吃饭,再说有疤不是更有男子汉气概嘛。”刘叔叔笑着抚摸她的头,“宝儿是大姑娘了,哭花了脸可不好看。”
“不怕,崇善哥哥看到我的脸了,还是喜欢我呢。”艾雅像个小女孩似的撒娇。
“啊······”刘叔叔一脸紧张,伸手抹匀了她脸上的粉,“他看到你的脸了?女孩子家家,可不能和男孩子太随便。”
“嗯,我上次哭的时候他看见的。”艾雅笑道,“您得给我研制一款防水防花妆的粉才行。”
“好,你说得对······他······有没有拉过你的手?”刘叔叔担心地问。
“一起逃命时拉过。”艾雅没心没肺地笑。
“啊?那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刘叔叔微微皱眉。
“没有啦,崇善哥哥可是谦谦君子,懂礼得很。”
“那就好,你是女孩子,一定要矜持,知道吗?就算心里喜欢,也不能随便说出口,女孩子要是主动了,会让男孩子看轻的!还有,婚姻大事更是一定要双方父母坐下来好好商量的,可不能自己随意应下来,你们还是孩子,很多事你们都不了解,喜欢上一个人事很容易的事,但真要在一起,却还需要许多其他条件。”刘叔叔边走边不厌其烦地教导着,就像一头护犊子的老牛。
“我知道啦,相爱容易相处难嘛,您放心啦,我们就像这飞鸟和鱼,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要去的地方,将来怎么样,将来再说啦。”艾雅指着酒店门前的飞鸟灯笼和鱼灯笼,若有所思。
“飞鸟和鱼?”刘叔叔神色一动,似乎想到了自己,叹口气道,“你这丫头······”
艾雅咯咯笑着拉他上楼。
进了包厢,崇善像偷采别人家嫩瓜被人抓住了似的,一看见刘叔叔就赶紧站起来,小声地问了声好。
刘叔叔含笑看着他,点点头,先向崇婶深深鞠躬到地:“这些日子,宝儿多亏您照顾了。”
“您千万不用客气,我把宝儿当自己的孩子看的。本来崇善他爹也要过来,临时有任务,只能由我来招呼了。”崇婶微笑着还礼。
开始上菜了,小小的包厢里暖意浓浓。刘叔叔伤势未愈不能喝酒,大家就都以茶代酒。
第一轮大家一起敬刘叔叔,恭贺他大难不死。
艾雅忍不住拉着刘叔叔问,当时的一切到底是他精心设计的,还是真的因为福大命大。
刘叔叔微微一笑道:“应该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大牢防守严密,从内从外都很难攻破,所以我故意激怒那蒋王爷,让他处以我鞭刑,又乘机挑动行刑时的气氛,让他们必须尽快行刑。我的心脏长得比常人偏一点,所以鞭手如果像他习惯的那样直接刺入心脏,就一定刺不死我。而行刑这么大的事,一定会惊动督查部,督察部若来得早,会直接把我带走,督察部若来得迟,也会带走我的尸体,而且群情激愤下不会给他们仔细检查的机会。只要到了督察部,里面有许多我曾经救过的人,它们发现我没死就会尽力救治。还不错,进展得和我设想得基本一致,不过我伤得比想象的要重一点,没能及时赶回来,让你们担心了。”
这计划说起来似乎非常简单,但只要一个小步骤出了问题,刘叔叔就一定会死。
艾雅眼睛红红地看着刘叔叔道:“您其实可以和蒋王爷拖时间的,都是因为我您才铤而走险。”
“傻孩子,你和崇婶在一起,我不担心你,只是想通过这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