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个世界有几分相似。 区别在于,楚风烨每次照顾他都是心甘情愿,像是在伺候祖宗;朝邺则板着张臭脸,开口就是阴阳,活像是在伺候仇人。 仔细想想,他们两个的确有大仇。 爱恨交织,两半截然相反的感情强行拼凑在一起,朝邺肉眼可见的万分挣扎。他渐渐变得沉默拧巴,身上仿佛长出了嶙峋尖刺,扎手。 但不管语言怎么讥讽态度怎么冷淡,魔尊做的事清清楚楚摆在那里,摆明了就是要救苏燃灰,不可谓不口是心非。 可朝邺再怎么想方设法为他吊命,燃灰的身体还是一天比一天虚弱。如今他仙骨断裂经脉俱损,和凡人毫无区别,还是最脆弱的凡人;一头乌发渐渐失去生机,白如素缟,银如霜雪。 燃灰:你要白就一起白,为什么我眉毛还是黑的,真的很奇怪。 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天道在排斥苏燃灰,因为他想杀死自己的气运之子。若非朝邺及时动用了那面古镜的力量,燃灰早就脱离出世界了。 朝邺又尝试很多种办法,就连魔族束之高阁的禁术,他也翻过十几遍,却没有一种适用于如今这种情况。 ——苏燃灰就要死了,这是越来越近的事实。 死亡阴影笼罩在魔宫上空,枯坐良久,魔尊想起那个尚未完成的秘法。 听到朝邺的命令,蛇女简直不可思议,荒谬道: “尊上!如今您已虚弱到这种地步,再抽心头血,是不要命了吗?" 在那么多虚弱buff的加持下,带着重伤的苏燃灰从秘境中出来,又一路回到魔界,朝邺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即使调养了一段时间,还是难以恢复。 朝邺面孔冷硬肃杀,并不和她多言: “照做便是,莫非你想抗命?”蛇女急得咬牙,明白即使再怎么劝,魔尊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想到什么,她急忙另辟蹊径: "“不止是尊上,魔后身体也衰败无比,根本承受不住这等秘法,到时恐怕来不及分出寿命,便直接爆体而亡——" 话没说完,对上朝邺眼中难以遮掩的深重痛苦,她下意识把剩下的话 吞进喉咙里,不敢再出声。良久,朝邺哑声道:"……回去吧。" 蛇女离开后,朝邺在外头站了一夜,等到雪花簌簌落满肩头,才再次踏入寝官。 燃灰也没睡,他最近睡多了,完全睡不着,手里拿着那面从玲珑境里带出来的古镜,正慢吞吞地欣赏这传说中的秘宝。 朝邺也是心大,这宝贝毫不珍惜放在燃灰手边,据说是用来吊他的命。但连个袋子都不套,也不怕摔坏。 说来也怪,明明是面镜子,却照不出燃灰的身形,每次对着他,都只能照出身后的床幔和枕头,好像燃灰不存在一样。 燃灰心道这镜子还真有点意思,翻来覆去地玩,却不知朝邺何时站到床边,死死盯住这面镜子,脊背僵直。 当晚,魔尊便去了趟人界,天明方回。 他风尘仆仆地进了寝殿,坐在床边看苏燃灰直到天亮,眼白中满是血丝。 燃灰被硬生生从梦中看醒,一睁眼就是男主兔子一样红的双目,心里直犯嘀咕,只觉得他今天古怪得厉害。 还没等发问,就被魔尊从床上硬生生捞起来。 燃灰:?这是要干什么。 魔尊把人从里到外一层层裹好,背瓷人一样极尽小心地背着,才硬梆梆道: "带你去人间。" 燃灰:"……" 这是打算让我在临死前看看风景? 他虚弱提醒朝邺自己还是病号一枚,却被一句无情的“死不了”给堵回来。说不定死了才好,燃灰默默闭上嘴,没再说更多刺激男主的话。 魔尊带着魔后偷偷潜逃,魔宫里乱了半柱香,很快在蛇女的指挥下又恢复正常,没人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 来到人间,才发现这里正在下雪。大雪纷扬,天地浩渺,人站在其中,心胸顿时也开阔起来。 朝邺已经租好了一个干净小院,把燃灰放在屋檐下早准备好的摇椅上,又拿过旁边搁置的竹扫把,淡淡道: “想玩雪就说。” 燃灰:我像是那么幼稚的人吗? 好吧,其实主要是不符合人设。 男主不知抽什么风,要亲力亲为打扫小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燃灰干脆就看雪。如今他头发素白,有雪花飘上去, 几乎看不出区别。 他看着看着,突然想起好像很久前,朝邺就曾想带他来人间看雪。只是如今隔的时间当真是久远。 耳边规律的沙沙声作响,慢慢的,燃灰就这么睡了过去。魔尊边扫雪,边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柔和些许,又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