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林格从头捋了捋自己用上这张身份卡后所经历的事。
费佳恩那个小鬼的问题……暂且放一旁。夜色中斯普林格的蓝色眼睛与暖色调的火焰形成了鲜明又诡异融洽的颜色,他伸出手摘下手套,用手帕轻轻擦拭自己的指尖,一边想着。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呢?!
不方便协商的系统发布的任务缺乏共性,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大陆——连探索的方向都遍寻不着。
这让斯普林格难免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睁眼时所遇见的那种情况。
譬如在全然失忆的状态下找到原组织叛徒灭口什么的。
“等等……”
斯普林格眼睫一动,“咦——”了一声,要不是现在回想,他险些忘了没用的系统还给本体套了这么个设定。
什么设定?
二五仔。
如今问题不在这儿,而是“人生地不熟”几个字上。
比起一个港口城市的黑手党本部,广袤的欧罗巴大陆可是其范围的无数倍,在这样的划定区域里寻找一个符合特定条件的异能力者,无疑是异想天开。
那天系统诈尸吐了两句情报,安抚下他焦急灼烧的心情,只能说是病床前临时的宽容安慰,俗话中的“安乐剂”。
如今等待的人已经到来,也和系统所言一般提供了情报,斯普林格反而有些踌躇不前了。
倒不是被他人眼中自己的异能力,实际上的坑爹系统坑怕了,斯普林格也不怀疑系统就是有那种即便从未冒泡显示过存在,也能预料莱蒙托夫的到来见到斯普林格会说什么话的本事。
二选一系统:一切尽在掌握中。
虽然废物系统持续不断企图把斯普林格拖入狼狈与惊险的境遇,对于自家异能力的大佬风范,斯普林格是没有半分怀疑的。
只是,事情真的会有那么简单吗?
斯普林格持怀疑态度。但换地图这件事却是势在必行了。
回想起莱蒙托夫那段哪哪都对不上系统要求的形容,斯普林格抿唇,为难甚至艰难地想:自家系统,应当没有挂羊头卖狗肉到这种地步吧?
斯普林格莫名地,对此没什么信心。
ptsd了。
……
莱蒙托夫是个非常靠谱的人。
这不是他自称,而是周围人有口皆碑的评价。
譬如言出必行,他一向履行地痛快,也不屑在这种事上耍弄别人。
就在那天晚上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寄宿的第二个晚上后,凌晨一大早,莱蒙托夫女士就消失了踪迹——并非不告而别,而是在桌上留下了便签。
“蒙您托身庇护,为免麻烦,暂不多说。”
落款:
您的,回家看望妹妹的,格利戈里·亚利山大维奇·毕巧林。
合着是一披回马甲就溜了呗。
斯普林格无语凝噎,随手将纸团揉进垃圾桶。
毕巧林自然不会知道斯普林格曾打着让他引见的主意,他一回到家里,就躺在了那张舒舒服服的宽大安乐椅上,仆人进来禀报说,太太到客人家用饭去了——至于小姐?
十六岁的瓦尔拉瓦·亚历山大洛芙娜·毕巧林生得一张好面孔,比起兄长那张贵气有余、剩下只有平平无奇的面孔,不凭借死去的父亲、就用他们妈妈的话来说,就靠上帝的帮助,靠那一张漂亮的小脸蛋,靠她所受的堂而皇之的教育,她哪怕不用嫁妆也能在社会上占据高位。
“是谁啊?”毕巧林故作懵懂地坐在椅子上问,像是半梦半醒。
“是我啊!”
女声故意压低嗓子说,随后又是一阵女性的哈哈大笑。
“瓦莲卡!你个调皮蛋。”毕巧林半是无奈半是纵容,缓缓弯起嘴角,而后扬手打了个哈欠。
“你去哪儿呀!”瓦尔拉瓦——“瓦莲卡”问,嘻嘻笑着,“舞会上,交际场上总看不见你们身影,嗨呀,这是躲清净去了吧?”
“年轻人就是这般可爱啊……”瓦莲卡说。
“可是,请允许我问一声,”毕巧林懒洋洋地抬眸,“我们得了什么好处,必得让你们开心呢……”
“就因为我们是女士。”
“恭喜恭喜。可得明白,我们没有你们也不会觉得无聊……”
毕巧林又打了个哈欠,实在是累困极了,懒得应付他妹妹。
“得啦得啦,别再把我当小孩子啦!”瓦莲卡说,“——妈妈说了,十七岁的小姑娘懂的事情跟二十五岁的男人一样多。”
毕巧林侧头去看家中穿着天鹅绒长裙的妹妹,看到她挑着眉,也跟着说:“你做的很好,就听妈妈的话吧!”
这下好了,不仅挑眉,更是鼓着脸了。
“您看看,这话哪像是夸奖……”
瓦莲卡默不作声埋怨他,对毕巧林这个哥哥流露的嘲笑觉得不痛快极了。
毕巧林浑然不觉,对于妹妹,他自然是有一种最温柔的兄长之爱的,但也并不违背本性——
本性嘛,本性自然是这个时代最常见也最不让人喜欢见到的那一面。
属于莱蒙托夫的一种性格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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