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友信拱拱手:“微臣铭记在心,多谢殿下教诲!”
得了陈昊的首肯之后,周友信才起身。
按照道理,行如此大礼,除了上大朝会时,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的。
尤其是他作为国公,即使是在太子面前,亦可不必如此谦卑。
方才他又是大礼,又是谦虚,恰到好处的满足了太子的骄傲虚荣心,心中的火气倒是消减了些。
紧接着,周友信又向陈云道谢:“方才多亏有四皇子仗义执言,替小婿求情,臣不胜感激!”
陈云笑的别提有多灿烂了,“夏成安也算我姐夫,以后都是一家人,周国公如此言行,反倒是有些见外了。”
周友信客套的笑笑,也没多严。
走了一波人情世故的流程,他才跟着告辞。
陆征顶着一只黑眼圈,在儿子陆良的搀扶下,到陈昊跟前致谢。
不过两人交谈的内容都比较片面,无非是一些你来我往的客套。
再深入一些,只怕要涉及到忌讳,还是要谨言慎行。
陆征本想着再跟其他人客套一下,毕竟刚才也有不少人为自己为打而忿忿不平。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那些人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劲。
“睿国公,其时日不早,下官先行一步。”
“家中尚有急事,恕不相陪,告辞都。”
除了刻意避开陆征之外,这些人看向他的眼神,无形之中似乎夹着一丝愤怒。
熙攘的人群,在片刻之后便相继散开,犹如一阵风悲伤的落叶。
陆家父子矗立在原地,冷风灌入身躯,寒意刺骨。
陆良抓抓脑袋,“爹,他们这什么意思?”
“哼,不过是一群怂包。今日老夫得罪了夏成安,他们担心惹祸上身,自然唯恐避之不及!”
毕竟之前得罪夏成安的下场对那些人来讲,仍然历历在目。
巴结讨好都来不及,又有谁愿意自掘坟墓?
他和夏成安的梁子这是彻底结下了,估摸着夏成安不会善罢甘休。
那些人平日对自己多有讨好恭维,如今被打也却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装聋作哑,退避三舍,姜子杰当做瘟神一般,当真是人情凉薄!
陆征心里憋着股怨气,可又无处发泄。
陆良有些纠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回去再做定论吧。”
他捂着受伤的眼睛,淤青已经加重加深,现在就跟熬了几天没睡觉似的。
不仅看着滑稽,疼痛的后劲儿上来了,实在叫他难受的很。
谁能想到,一把年纪,受尊重了一辈子,居然会在一个黄毛小子身上接连栽跟头。
何止是夏成安与他不肯罢休,他和那小子也绝对势不两立!
与此同时,夏成安被打了几十棍子的消息已经传开。
被送回夏国公府上的时候,府邸上下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德发,这是什么情况!”
一群人将夏成安围了起来,除了他面色苍白,大汗淋漓,被鲜血染红的屁股更是令之触目惊心。
“早上不还高高兴兴的去上朝,怎么回来便受如此重伤?”
老管家是看着夏成安长大的,这孩子虽然调皮任性了些,但心思醇厚,从没干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小时候,夏元淳管教的严,夏成安就老喜欢找他撒娇。
自己膝下无子,他早就已经将夏成安当做半个孩子。
孩子平白无故受如此重伤,他哪里受得了?
究竟是哪个混蛋玩意儿干的!
王德发沉声道:“是陛下下的责罚之令,太子也亲自上手用刑。”
管家皱起眉头,庆幸刚才没直接脱口骂出来。
但看着吊着半口气的夏成安,还是说不出的心疼和愤怒,不禁嘟囔着:“就算少爷犯了错,也不至于将人打成这般模样吧。”
只是那下令的人是皇上,掺合的人是太子,他连算账的余地都没有。
“先别说了,太医估计快到了。
先把他送回房间床记得垫软一些,再准备热水简单清理一下伤口。”
陈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几个人的合作之下,夏成安被放在床上。
此刻,陈雄还在书房躺着。
房间里有壁炉,比比出太阳的天还要暖和。
屋子里摆放着夏成安特调的安神香,桌边有几盒新鲜的小糕点。
他一手拿着方糕,另一只手握住书卷,津津有味的浏览着。
这是之前夏成安给他讲的红楼梦的故事,他全部都记下来了,并且已经梳理了半一卷。
心里还盘算着,等下陈安把这个故事讲到结尾,他把这本书编好之后,一定要好好珍藏。
惬意之时,他咬下一口方糕,又觉得有些干巴,王顺懂事的送上一杯温茶:“太上皇,请用茶。”
“你这老狗倒是懂事,那憨子还没回来吗?
都大半天过去了,一个人闷在书房,结除了反复品味这些故事,实在没什么乐趣。”
王顺回答道:“说来也怪,已经过了散朝的时间,驸马都尉也该回来了才对,咋一直都没听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