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猜疑和惶恐,夏成安什么都没说。
而是靠在马车边,闲适淡然的盯着他们手上的动作。
天还没有大亮,那些人的手全都藏在袖子里,也看不清个具体。
人还没有全部到来,陆陆续续的,也无法总结,哪些来了哪些没来。
想要找出背后的凶手,恐怕还不是最恰当的时机。
气氛恰到好处时,夏成安终于开口暖场:“各位不用担心,这些东西拉近皇宫都是父皇开口同意的。
他都不怕,你们跟着瞎操心什么?”
他就是故意让他们误会,让他们提心吊胆,让恐惧在人群中蔓延发酵。
陆征气不打一处来:“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你这般明目张胆的拉入皇宫,如果一不小心引爆,可想过如何收场?”
“陆老头,我看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之前还没被炸爽是吧?要不要再体验一次?”
夏成安直接回怼了过去:“之前我爹被你们气的差点离家出走,那些人都拿出道歉的诚意了,就你搁那无动于衷。
做错了事就开始装清高,是不是惯着你了,信不信小爷一颗手榴弹给你炸的粉身碎骨!”
陆征气的面红耳赤,指着自己的脑袋,当即就要冲出人群:“来,有本事你现在就炸死老夫!”
要不是旁边有人吃,拽着他的胳膊,人都要秃秃到夏成安面前了。
“好好好,还没见过这么重口味的要求,那我今天就满足你!”
“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拿家伙。”
他转身,装模作样的要钻进马车拿手榴弹。
那些文官都快吓到魂飞魄散了。
反倒是程巨斧,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不忘在旁边添油加醋:
“这件事情我作证啊,是陆征自己主动挑衅求死,和夏成安没有半点关系!”
杜威闭口不言,但也没有阻止,显然是等着看热闹。
周达和这些官员的关系本就挺紧张的,也没有轻易的搭话。
而且,这陆征也算是他为数不多讨厌的人。
嘴上仁义道德,为了顾全大局,却往往将真相掩埋。
见夏成安要去翻手榴弹,张延瑞赶忙上前拽住夏陈安的胳膊,嬉皮笑脸的谄媚道:“哎,冲动是魔鬼啊。
睿国公好歹是太子老师,又是当朝国公,天下大儒。
你炸死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也就罢了,可若他生死了,搞不好你们全家都要跟着陪葬的。”
陆征的长子陆巡此刻也慌了神,匆忙上去拱手作礼:“驸马都蔚见凉,自从上次您在咱们家丢了那些手榴弹,我爹就因为惊吓过度而重病一场。
如今病情尚未痊愈,还请您多担待着点。”
言下之意,他精神有问题,你别跟一个病人计较。
夏成安根本不吃这一套,“又不是我爹病了,他生病关我毛事?”
虽然嘴上逞强,不过他找东西的动作总算有所停滞,“咋滴,难不成还想借这事讹我一笔?”
陆巡陪笑道:“没有没有,我哪敢啊,只是想请您高抬贵手,毕竟我父亲也上了年纪……”
他想了想,一咬牙,“要是您实在不解气,不如直接炸我吧。”
陆巡的孝道倒是让不少人钦佩。
你看着儿子为自己卑微至此,陆征气的火冒三丈:
“你不用在那里跟他说好话,他想炸死老夫,那就让他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陆征骨子里就是个倔脾气,今别人越是态度强硬,他就只会更强硬。
有时候上头了,那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根本不带怕的。
“好你个臭老头,非要求死是吧,那我就满足你。
等下朝之后,我在你身上绑十个手榴弹,把你炸的支离破碎,尸块拿去喂狗!”
只要一想到当初这老头灵和其他人欺负自己爹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死态度,他根本就不带退缩的。
明明是他们先做错的事情,还能让他嚣张了?
士可杀,不可辱。
死他不怕,可是屈辱的死,简直让人死不瞑目。
陆征胸膛昼夜起伏,仿佛要炸裂一般。
一众人围着他,又是安慰,又是劝告:
“睿国公,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就是一个憨子跟他置气,岂不是有失风度?”
“您一身才华,请日后对大炎的发展进步大有用处,造福百姓才是您的追求啊。”
“就是那憨子行为如此嚣张,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咱们等着看就行了,没必要把自己赔进去。”
现在,那些世家对夏成安已经转变了应对策略。
既然干不掉,那就让他成为自己人。
之前都想着把女儿嫁过去,自然是恨不得想方设法的将其拉拢。
打打杀杀有啥意思呢?都已经反正杀有杀不死,倒不如以退为进,和气生财,才是真正的生财之道。
望向那一长排的马车,光是看着便令人毛骨悚然。
夏成安犯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万一把他逼急了,一把火把马车点燃,那他们都得跟在这里陪。
程巨斧悄然落到夏成安身边:“差不多得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