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夏晨身上停留片刻,回想起他刚才所言,心思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陈珏因为母亲出生问题,在皇宫里的存在感一直很薄弱,也不受待见。
却不曾想,那小子闷声干大事。
和夏成安在一起,竟变得如此有主见。
终究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失职,十余年来,竟然对儿子的才华毫无察觉。
如果夏成安所言非虚,说不定以陈珏的才华,定能够为大炎开辟出一条新的盛世之路。
后世的千千万万子孙,都不用再饱受饥寒战争之苦。
而陈珏,作为这一切的创造者,他的名字必然会流传千秋万世,永垂不朽!
这不仅是他的荣耀,更是皇室的荣耀,是大周的荣耀!
生而如此,当父亲的骄傲一些怎么了?
等待之余,陈坤的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不多时,陈珏匆匆赶来。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魏忠嗯,来找他的时候表现的十分急切,片刻都耽误不得。
心想,最近也没犯什么缺德事啊!
他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好事一般都是轮不到他的。
所以,陈珏心里没谱,更是有些惴惴不安。
只不过,这一切情绪在看到大殿之内的夏成安之后,瞬间消失无存。
我有他在,没意外!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珏儿无需多礼,赶快过来。”公孙皇后慈爱地冲她招招手。
她待人亲和,一视同仁,你从未厚此薄彼。
对于缺少关怀的陈珏来说,也是少有的一点温暖。
只是,谨言慎行惯了。
他上去时难难免有些拘谨,屁股还没落座,陈坤先开了口:“老六,朕问你,你可和憨子提起过应对世家垄断才子之事,广造笔墨纸砚,令天下人都有读书的资本?”
他身子突然一僵,撅着屁股落在半空,有些茫然。
哪来的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
目光狐疑地落在旁边的夏成安身上,他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从容且自信!
有了以前的经验,他恍然大悟,电源是夏成安又给自己扣了什么好处。
随即赶忙反映道:“回父皇,却有此事!”
陈坤更郁闷了:“如此宏伟的理想,为何不前来与朕相商量?”他紧盯陈珏,“难不成在你眼里,父皇还不比兄弟亲?”
“你我父子,终究血浓于水。你所思所学若关乎江山社稷,便是大胆发言,朕哼,字不会怪你!
如此藏着掖着,实在是令为父有些伤心啊?”
他想借这个机会打开陈珏的心扉。
但在那个位置上坐久了,高处不胜寒,对于父子之间的情感交流,他似乎拿捏不准。
这一番开导,反倒把陈珏吓得慌忙跪在地上:“儿臣心中一直以父皇为尊,不敢有此想法!”
夏成安无语的撇撇嘴:“父皇,不是我说你。
老六既是人臣又是你儿子,您就不能收起那头皇帝架子,稍微和善一点?”
“否则别说是他了,便是我这把厚脸皮,宁愿把事藏在心底,也不敢跟您分享。
万一说的不中听,您动不动就下旨责罚,谁能受得了啊?”
他连连咂舌,顺带将陈珏拉起来:“您也别觉得陈珏对您疏远,他若是不关心着您,就等会在私下跟我说那些,人借我之手,想方设法替您分忧?”
“与其觉得是他胆子小,是父子关系生疏,倒不如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这些年来,您可有关心过陈珏?像父亲那样去欣赏理解他?”
这人都是需要鼓励的,尤其是男孩子!
有这么个当皇上的爹压力本来就很大了,还要天天受龙威压迫,和那些兄弟们勾心斗角。
谁敢抛头露面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夏成安反正是看得透透的。
陈珏感激的盯了他一眼,这小子如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将他心里的苦全部都倒出来了。
三言两语,竟让陈坤也有些难为情。
不得不承认,在对自己儿子的处事方面,作为一个父亲他确实有些偏心。
这些日子,陈珏其实做的已经够好了,满朝文武都看在眼底。
而作为父亲,他除了赏罚分明,事后还不是一如往常,习惯性的忽视他。
只不过这一次,他可不敢再忽视了。
陈珏现在不仅是李家的女婿,有了李家做支持。
再加上他的才能和夏成安的兄弟情。
而夏成安之外,还有一堆有头有脸的人物。
尽管他依旧低调,可这样一个人,背后已经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势力。
不动声色,便能将自己从力境中脱颖而出。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去忽视他了。
看着紧张的陈珏,陈坤目光郑重地落在他身上,忽而肩膀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吧。”
“多谢父皇。”
他坐在夏成安侧边,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的一批。
憨子也真是的,有什么计划不提前跟他吱个声,每次都是这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