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那件事情,已经过了有段时间,好不容易风波才消停下去。
如果旧事重提,只怕太子也会再次被拉下手。
他虽心中有气,但也不至于让太子对他们家心存怨言。
毕竟,就算现在再受宠爱。
臣是臣,君是君,日后太子登上高位,他们还是要在他手上混饭吃的。
想了想,夏元淳一整言辞道:“既然你已经择法过,再打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若真有悔过之心,不如就负荆请罪,亲自来我国公府赔礼道歉。
至于原不原谅,那得看受害人怎么说。”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夏成安:“刚才我就说孩子的恩怨跟孩子之间解决,做大人的我不插手。
否则,还要叫人说我欺负晚辈,闹了笑话。”
公孙无敌脸色一僵,负荆请罪,登门道歉。
嘴上说的好听,不愿插手,可实际上却是要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让他们公孙家颜面尽失!
他大秀之下隐隐握着拳,尽管愤愤不平,可终究是他们理亏在先。
要是这个时候发作了,反倒会被抓住把柄,公孙家会更加无地自容。
反正这件事必须要处理好,否则就会成为外人的把柄,日后他们公孙家一旦犯事儿,必然会被以此翻旧账。
罢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只要按他说的做,便能够还了夏家的亏欠。
他心一狠,直率道:“等下朝之后,我就让那小子负荆请罪!”
他拱了拱手,随即离开。
林玄策则站在那里,看着也没什么动静。
夏元淳瞥了他一眼,转身看着程巨斧,阴阳怪气起来:“程黑子,老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说有些人的脸皮怎么那么厚,自己做了缺德事儿,还能心安理得的看热闹?”
程巨斧配合的捧哏:“还能怎么着呗,肯定是没脸没皮。
家里没什么教养,压出来的人能有什么高尚品德?”
“要是我遇到这种人,准得朝他吐口痰,在用脚狠狠踩在他的脸上。
不对,像这种无耻之徒,应该再胖揍一顿然后在他身上撒泡尿。
让他对着尿照照自己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哈哈哈!”
他该说不说,程巨斧的语言的确比他一身本事还具有杀伤力。
夏元淳满足的点点头,人就瞥了一眼旁边面色铁青的凌玄策。
该说不说,这老小子是真能忍,到这种时候还能沉得住气。
一群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也跟着同仇敌忾起来。
“这种人,屙屎撒尿都算便宜他了,要我说该让其断子绝孙才好呢!”
“对对对,缺德事做多了是真容易断子绝孙的。”
一众武将跟着附和起来,笑声实在有些刺耳。
原本还能忍忍的林玄策,在听到“断子绝孙”四个字之后,心想着被刀子狠狠刺了一下。
他紧咬牙关,因为尽力迎刃愤怒,脸皮都在跟着抽动。
在人群末端,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周友信,也恶狠狠的盯着林玄策。
他知道,夏元淳那些话都是冲着林玄策去的,毕竟当时欺负夏陈安的人都出来道歉了,就只有这老不要脸的无动于衷。
就跟当年叛国一样,他没有丝毫犹豫,任何愧疚。
要说他此生最恨的人,不是那些对自己各种挖苦欺辱的大臣,而是林玄策。
比起亡国,这种背信弃义,残害同僚的小人,才是最让他恨不得生啖血肉之人。
再加上,明明两人都是前朝旧臣,只因为他卖国卖的干脆果断,得了陛下的赏识器重。
这些年,他不顾旧情,也是那些人中对自己打架最凶最狠之人。
说真的,因若不是因为身份缘故,他真恨不得也加入那些人的口诛笔伐中。
只是,他没那个资格。
许久不上朝的周友信突然到来,也没几个人注意到。
甚至说太久没见着他,有人都快忘记他的模样了。
毕竟,他本就是一个低调的人。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无人在意。
“罢了,那种人咱还是保持距离吧。各位也都提防着点,免得哪天自己讨晦气。”
“不聊了,不聊了,陛下要到了。”
众人才规规矩矩的站好自己的位置。
在一阵高声唱诺之后,陈坤入了宝座。
那里今天是大朝会,夏成安又给自己找了个好去处。
大殿之上也安装了三个壁炉,用来供卵用。
不过地方终究是太大,总是有些跟不上热度。
他就找了一个靠近壁炉的地方,将身上的大氅取下来往屁股底下一放,借着壁炉散发的温暖气,悠然自得的就准备大睡一场。
关系你在场那么多学者大儒,能人武将,什么时候家国大事需要他一个憨子来瞎操心。
注意到夏成安的小举动,陈珏也是苦笑连连。
这个憨子当真是随心随性,但也是真的厉害。
就连向来恪守规矩的陆征,也彻底放弃了对他弹劾的欲望,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