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淳是难得的将帅之才,在军事上的雄才伟略可以说嫌少有人能够比拟。
这么多年来,陈坤将其当作左膀右臂。
如今他不干了,也陈坤如断一臂,自然多有不舍。
可坐在高位之上,夏元淳跪在那里,岁月留下的头发花白已然难以掩住。
当年义气风发的将军,紧邻岁月的沧桑,如今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疲倦。
这一刻,陈坤心中了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元淳,快快起来。”
陈坤又将他亲自扶起,心却乱成一遭。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抱着些许期待:”大炎正值用人之际,朕一直视你为左膀右臂,你这一走,朕……有如何来的底气坐稳这个位置?”
“底下严重了,就算成退居府中,可忠君爱国之心从未更改,若大炎有需要,臣依旧万死不辞!
就算没有老臣,大炎人才济济,陛下可识人善用。
陈年纪大了,退居幕后的同时,朝堂也会涌出一批新鲜的血液。
哪怕臣死了,他们也仍旧能延续微臣的职责,守护着陛下和大炎,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虽然他说的有道理,可陈坤还是心有不舍。
世间人才千千万,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像夏元淳这般大公无私,忠心耿耿者?
奈何夏元淳目光坚定,显然是去意已决。
两人相识之初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岁月,如今也一起走过十余载。
他看着满脸纠结的陈坤,这里沧桑的语气又透着十足信念:“陛下,这就当是微臣的请求吧。
到了这把年纪,此去边塞,因疲惫的同时也让微臣清楚的意识到,我是真的老了。
这样的状态,臣只怕自己在肩负重任,恐怕会辜负陛下所托。当然,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微臣这副残躯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会出了毛病。
因家中只有夏成安一个独苗,微臣想在晚年给他多一些陪伴和关心,好好引领他向上。
您是不知,那小子实在顽皮得很,臣离家那段时间,听说他闹出了不少麻烦,家里也被他弄得鸡飞狗跳,不管着不行啊。”
夏元淳心里苦,倒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陛下,我家那憨子脑子不灵光,实在担不起宁远县县男这份荣誉,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确实是他们整个夏家的荣誉,但显然有些多余了。
毕竟夏成安要娶公主,就算日后有了孩子,也有恩德在身,而他们家又是世袭罔替。
到时候,他们家不就平白无故占了一个国公位吗?
况且夏成安现在还年轻,就有如此大的荣誉,很容易遭人嫉妒而惹祸上身。
他也不求夏成安能有什么大出血,一辈子平安幸福就好。
毕竟,夏家就这么一条血脉,自己哪天若是撒手人寰,也就没人能护得住他了。
所以,做人还是得低调一些。
陈坤惆怅的感慨:“你家那个憨子呀,确实是叫人头疼,时常将正气的火冒三丈,都恨不得摘了他的舌头。
不过,姐那憨子也只是口直心快了些,并没有什么恶意,多数时候还是很讨喜的。
就算是被他气的再厉害,想想他讨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让人想要将他留在身旁。”
“那孩子除了口无遮拦,不知规矩,其他方面都是顶好的,便是皇后也对他恩宠有加。
相信好好培养,假以时日,也必然能成为肱骨之臣。
元淳,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朕就允你了。也不过回去一定要将他好好培养,仅尤其是他在算术方面的天赋,一定要尽心挖掘。
他在诗词歌赋方面,同样是天赋卓绝,也不可有所懈怠。
若是荒废了,朕可要找你算账的。”
夏元淳松了口气:“臣必不辜负陛下圣恩!”
随即,他将那一块陪伴自己十余年的虎符,双手放在桌子上。
在退后几步,行了个大礼:“臣先行告退。”
“急什么,难得回来一趟,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咱们不谈君臣之情,谈谈友情也可以。”
从某方面来说,夏元淳也算是他的知己。
平时有什么心事或者遇到困难,他最先想到的应该就是夏元淳了。
对于他,陈坤是极尽宠爱和看重的。否则当初明知夏成安是憨子,他又怎会答应夏元淳赐婚的请求。
不过好在夏成安挺争气,人虽然憨了些,但脑子不笨,是一块好苗子!
夏元淳赶忙摇头:“多谢陛下,不过臣还有要事。”
“你都打算回去养老了,还能有什么要紧事?”
夏元淳一本正经,还带着一点私人情绪:“当然是回去狠狠揍一顿那臭小子!”
陈坤好奇打听了一番,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是被逗得哭笑不得:
“好一个倒反天罡的憨子,果真该打呀。”
他也不打算强留,先是招招手:“齐云,你去从库房挑选一百件上等的贡品,等会让夏元淳一并带回去。
另外,拟旨,夏元淳此行边塞立下大功,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