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友信苦涩的摸了摸周如故的小脑袋:“好了,这件事听爹的安排,你先下去吧,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周如果心疼的慌了眼眶。
她知道,这么多年了,周友信一直没有走出当年叛国的阴影,也没有走出儿子失落的悲伤,诸多情节就像是心病一样一直缠绕着他。
她识趣的没有多加打扰,只是才走到门口,就撞见满脸欢喜的周达。
她不满地蹙起眉头:“二哥,你那么高兴做什么,难不成今日是啥日子你忘了?”
周达有些迷糊:“大哥的忌日不是在明天吗?”
周如故苦闷的摇摇脑袋:“原来你知道啊!”
“明天就是大哥的忌日了,父亲就在院里借酒消愁,黯然伤神,你这样多少不合适。”
周达反应过来,他也是因为交了朋友高兴的糊涂了:“对对对,是二哥糊涂了。”
看他认错还算真诚,周如故也不再继续追究。
只道:“爹爹现在心情不太好,你就不要往后院去了。”
每次到这种关口,周友信难免要沉浸在悲伤中好几天。
以往他都知趣的不会去打扰,等周友信自己走出来。
只不过今天不同,“我还有事情要跟爹爹说,不得不去打扰。”
想到父亲的悲伤,想到大哥的忌日,他脸上的喜色也淡去了不少。
不过,想要见周有信的心却格外坚定。
周如故不满:“有什么事就不能改天说吗?”
“还是说,那林家的人又来找你晦气了,我去给你出口气!”
周如故是个典型的护短女子。
反正他以后是要嫁出去的,就算那些坏名声也不会留到周家。
周达赶忙拦住她:“你别急,不是进家。”
“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能让他心情好些呢。”
他见他藏着掖着,周如故有些郁闷。
不过她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心思,只是望着空洞的小花园,竟有一种莫名的惶恐。
她……该要嫁人了吗?
周达和周友信都是好脾气,待人和善真诚。
就算被人欺负了,也只是大方的一笑了之。
却不知,这样只会助长那些欺压者的嚣张气焰。
她真的不敢想,以后如果没有自己为他们打抱不平。像父亲和二哥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会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讲真的,从小到大外界对周家的恶意多的去了,她也不是很在意那些流言蜚语,想着一辈子不嫁人。
不过这注定只是一厢情愿,父亲和兄长不会同意的。
所以她想,就算真的要嫁,也一定要嫁给一个能护着周家的人。
可京城之大,能护住周家的权贵不在少数,可又有谁愿意娶她呢?
周如故的心都凉透了,你脑子里乱糟糟的。
此时,周达快步入了正厅:“儿子见过父亲。”
周达眉宇间和他大哥有几分相似。
每次看到他,周友信仿佛也看到了,大儿子还活着,稍微提了几分精神。
不过他明白周达是周达,终究不是周进。
这里摆了摆手,他轻叹道:“爹想一个人静静,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
周达没有走,而是劝慰道:“爹,你以前老教导我们,做人要向前看。
可都这么久了,您又干嘛揪着过往的事情不放呢?
如果大哥看到您现在这般为他憔悴落寞的样子,想必也会难受的。”
长子和发髻接连病故,对于周友信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年轻时叛国造的孽,是报应。
他想要忏悔,可在这个新朝代,他若是忏悔就朝,不也等同于叛国?
这种郁结,也伴随了他十几年。
“你这臭小子,居然还敢说教你老子了?”
他慢慢的哼了一声,又痛饮了一口酒。
已经周达纠结了片刻,还是坐在一边,开口道:“爹,今天咱们山庄来了两位贵客,是幽王和夏成安。”
周友信放下酒壶,微微蹙眉:“他们去那做什么?”
“说的是想买咱们山庄。”
周友信冷哼一声,“买……”
多么嘲讽的一个词啊,已经整个天下不都是他们陈家的吗?
“确定?他若是看中了直接送去就是。”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奈何他们坚持重金求购,我实在不敢要。
推脱到最后,夏陈安便让我以那些山庄地皮入股他的生意,还约了我明日中午一起吃饭,带我融入他的朋友圈子。”
“我想,如果能和他的朋友交好,咱们周家应该也不会再收那么多白眼了吧。”
说到这里,周达又是激动又是期待。
这倒是破天荒的事情,周友信略作思量。
随即眉头紧皱:“咱们家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主动献殷勤又能有几份真心诚意,他们说你就信了?”
“咱周家是什么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带着你做生意?
一个幽王,一个县男,都是前途无量的大人物,又何必趟咱们周家这趟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