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扫了一眼陈珏,偏偏此时,陈云也跟着上前帮腔:
“父皇,儿臣认为六弟考虑周全。结局未定,变数未知,等到一切落定这些事也不迟。”
陈昊捏着拳头,有些不爽:“如今百姓衣食温饱全部解决,哪来那么多后顾之忧?
赏赐不仅是对努力之人的嘉奖,也是一种激励。若有功者不能及时得到赏赐,那又有何意义?”
“可若事情并未完善,得到赏赐的人该说是德不配位吗!”
陈云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既然站在陈珏这边,他就注定与太子为敌。
既然如此,还装什么装?倒不如让陈珏看看自己的诚意!
当然,这也是为了更好的和夏成安接触打基础。
随即又拱手面向陈坤:“父皇,以工代赈的主意原本是六弟出的,请功之事怎么说也应该是六弟来吧!
灾民受六弟之恩,我等也是受六弟的主意有所启发,才有立功的机会,还请父皇定论。”
陈珏略微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陈云会帮自己说话。
不过想想,倒也情有可原。
太子想要独揽功劳,请功却对自己只字不提。
陈云辛辛苦苦忙活那么久,请功表却还没有他的份,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他正打算开口说两句,夏成安的话却猛然跳入脑海,又将那些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陈昊气的咬牙切齿。
不得不承认,陈云这么一说,自己这封请功表确实变了味道。
他一时有些羞恼,陈珏却恭顺道:“父皇,儿臣也并非是想占着功劳不放。
不管以工代赈的法子是谁想到的,本意都是希望百姓能得到安置。
实践证明,方法确实可行,但这些都是眼前之局,儿臣想的是未来?
吃饱,穿暖,居有定所,灾民确实是稳定了,我以后也能这么稳定吗?
灾民是否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是否能接受每日的劳动负担。
与普通人正常一个月三四两工钱相比,时间久了,他们是否会觉得心里不平衡?
如此种种,都是时间变化中的一种变数。
就像规矩定下来,也并非是转眼就见成效,儿臣只想对百姓做到尽善尽美。
有些事情急不得也不能急,待到一切都稳定,百姓等开春安稳返乡,儿臣乐在其中也不求什么赏赐。
为民服务,为父皇分忧,乃是身为人臣分内之事!”
慷慨之言回荡大殿,一字一句都说到陈坤辛巴上了。
百官不由的纷纷侧目,这些话直接把格局打开了呀。
只是有人欣赏,有人心里却不安起来。
这番话说的实在太高尚,太完美,简直毫无挑剔。
这也说明,他们所支持的太子殿下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最主要的是,他不求名利,说的大义凛然,其他人呢?
就说林玄策,本来还高高兴兴,硬是被这番话气得憋出一团火。
太子成立基金会收容百姓,为了快速见到成效,他们几个狗腿子家里都被塞了不少灾民。
光是他家就高达三千多人,天天吃喝拉撒还得给工钱。
已经离开春还有几个月呢,等到那个时候,自己那点家底还不得被吃空了?
但凡这些人能出点劳动力也好,可关键是他也没那么多事情安排下去。
夏成安要那么多人是需要去挖矿,而他只是单纯的帮太子凑功德。
一个能赚钱,一个却白送钱,概念完全不一样好吧!
陈昊牙齿都快磨碎了,这话简直是不给他留半点余地。
他们为何帮自己收容百姓,不就是为了拼点功劳名头?
陈珏话说如此,他又怎么好意思继续请功?
那又如何该跟帮助自己的人交代?
别说是他,陈云也懵了。
他本来是看不惯太子独揽功劳,自己这些日子的辛苦打水漂,才顶撞他把陈珏推上去的。
结果呢,陈珏居然是功名如粪土,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自己忙活大半天,还是竹篮打水呗!
他想说啥偏偏这种情况又不好说出口。
一张好一张以退为进,封敌人死路成全自己的大义!
够狠的!
陈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看着手中的请功表。
话都已经说出去,天子一言,驷马难追。
想了想,他只能选个折中的法子:“论功行赏还是有必要的,你和太子皆言之有理。
不如这样吧,这份请功表就暂时先放在吏部那里,等明年开春时灾民返乡再做定论。”
“陛下圣明!”
事已至此,谁也不好多说什么,有委屈的也只能憋着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轻飘飘的越过了,陈昊被气的半死。
本来可以赢得风投和赏赐一举兼得,结果陈珏和陈云一唱一和,反倒让他立于尴尬之地。
就算是争取了论功行赏的机会,但也被标上抢占功劳的标签,而且还得等到明年开春。
“陈珏,你给本太子等着!”
他暗自咬牙,眼神如刀般剜了一眼陈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