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脸色发气僵硬,偏偏一腔怒火又无处发泄。
他虽然里面受压,夏陈安可他到底是国公世子,这种身份哪里是自己一个小小府尹能够审问的?
他真正的去处该是大理寺,就算犯了什么错自己也无权问责。
也只能压着脾气冲他吆喝:“夏成安,赶紧下来,那不是你该做的地方。”
“该清楚自己现在是带罪之身,莫要再惹是生非,以免罪加一等!”
他说话时撕扯着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却依旧掩盖不了他面目可憎的嘴脸。
夏成安翻了个白眼,瞬间觉得索然无趣:“真是小气,坐坐都不行。”
又不免完美的打量起赵无极:“老赵,你可想清楚了,真的要让我坐牢?”
赵无极双手负背,理直气壮,“少拿这种威胁的口吻与本官交涉,就算你身份不凡又如何?”
“本官向来公正廉明,公事公办,你既有错就当责罚,就算是天子亦是如此!”
他傲慢的抬起头,这话说的实在慷慨,彰显大义凛然。
可实际上,也不过想着自己有太子撑腰。
就算夏成安身份在尊贵,又岂能与堂堂太子比肩?
啪啪啪!
一阵脆响,夏成安十分捧场的开着巴掌:“说的好,说的妙!”
他恍然起身十分慷慨:“行,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就带路呗。”
几个人又要上前因衣图押送,却被夏成安瞪了一眼,也不敢造次。
前面两人带路,他跟随其后。
不知怎的感觉,他好像不是来坐牢的,倒像是做客一般!
赵无极敷着脸,心中一阵鄙视。
他自以为,夏成安是仗着后台觉得自己定会平安无事。
却不知,太子早已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既然做了,那就没有收手的理由。
他这一次啊,是在劫难逃!
牢门打开,夏成安在众人的目视下爽快而入。
“行了,都看着干啥,把门关着,让他们安静点,本少爷要休息咯。”
夏成安也不挑地方,将身上外套取下往床上一扑,整个人仰躺上去。
睡觉?
牢房之地,阴暗潮湿,且多有蛇虫鼠蚁活动,寻常人避之不及,他居然可以做到安然享受?
进牢房的,有生不如死,有愁眉苦脸,或是哭嚷喧天,像他这般从容淡定倒是史无前例第一人。
赵无极冷哼一声,让人关了牢房大门,有吩咐:“盯紧点。”
抬脚离开,牢房的尽头拐角处,赵无极撞上三个熟悉的身影,瞬间吓得慌乱无措,连忙躬身作礼:“下官参见几位世子爷!”
来得,来得及人正是公孙胜、林盛以及朱有为。
朱有为抬起他的手:“赵大人何须多礼,那憨子没有为难你吧?”
如此客气,反倒让赵无极受宠若惊,连连摇头。
“夏成安自知有罪,十分配合,不曾多有反抗。”
林盛摸着下巴,“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公孙胜不以为意:“夏成安虽然憨傻一些,但也并非全然无脑,如今他爹不在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然是害怕的不敢闹腾。”
赵无极不敢搭话,只能连连点头哈腰地迎合他们。
朱有为朝他凑了过去:“赵大人,夏成安犯的罪您都清楚了吗?”
“太子殿下赏识于你,所以才让你出面,你也该为他分忧了。“
这话似乎别有深意,为官多年的赵无极敏锐察觉到一丝阴谋气息。
他诚惶诚恐的躬身道:“世子放心,下官了然于心。”
“夏成安违背时节种蔬菜或引来天谴之灾,又与民争利开菜馆牟利,还殴打朝廷命官……”
他大大小小都说了一通,可答案似乎并不尽人意。
林盛又凑到他的另一边,他被夹击,在两位世子爷中间,只觉得汗流浃背,“不知林世子又有何指教啊?”
林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这些只是浮于表面之事,可你仔细想想一下长安的智慧,真的能做出这些事吗?”
“可是人尽皆知的憨子啊!”
公孙胜站在他面前笑而不语,赵无极早已心慌意乱。
这明显是话里有话,他一个小小的府尹,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只能硬着头皮道:“下官愚钝,还请几位世子明示!”
“你就往深处想想,如果他想不出做那些事情的方法,那最有可能是谁在背后操控一切?”
几人循循善诱,赵无极很快便想到一人。
夏成安,虽被称憨子,人人讥笑,可有一人却视他为兄弟手足,十分重视。
此人就是六皇子陈珏!
“是六皇子……”
“嗯,还算有点觉悟。”
公孙胜上前两步:“对方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假手于人做这些事情。打人这么聪明,应该不会毫无所知吧?”
赵无极已经彻底明白他们的目的,这是要把陈珏一起拉下水。
那怎么可以呢?就算陈珏再不济,再也不受宠,那也是留着皇家血脉的皇子!
他就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