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意的手都在颤抖,语气近乎哀求。
公孙胜在外边偷听着,心里多少有些心疼。
“好了,你一哭舅舅也心疼。”
公孙无敌垂头叹息,思索片刻后,神色为难道:“其实也不是没有绝对的办法,就看你乐不乐意。”
这话就如溺死之人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陈如意目光一亮,连连道:“只要能退了这桩荒唐的婚事,我什么都可以!”
公孙无敌招了招手,“你靠过来些。”
他对着陈如意低于几句,您只见女人的瞳孔逐渐放大,满脸震惊,“这,这恐怕不妥吧!”
“如今木已成舟,想要解除困境,唯有破釜沉舟,娇娇尽力了。”
陈如意紧扣双手,眼眸之间尽是愁苦之色,“不行,这不是在害我六弟吗?”
虽非一母同胞,但也胜在血缘。
伤己八百,损敌一千,怎么听也不是什么划算的事情。
“如意,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婚姻大事关乎一生,你自己好好考虑。”
公孙无敌未曾多言,望着月光洒落屋堂,他提醒道:“你身居宫中不得随意外出,回去慢慢想吧。”
陈如意身子莫名有些发软,简单告别之后,她又被人领着,要从后院离开。
还没走几步,却见前方长廊转角处,一个墨色身影陡然出现,将失魂的她吓了一跳,“表,表哥。”
公孙胜双手负背,冲那两个家丁使了个眼色,“你们下去吧,我亲自送他出去。”
“还有,什么话该说不该说,心中要当有数!”
他和陈如意都是有婚约的人,按理说应该避嫌,私自见面于理不合。
可是,好不容易见思念之人到自己家来,那些压制许久的感情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他按耐不住!
二人幸幸的退下。
陈如意有些茫然:“表哥,天色不早,我……”
“公主,你我自小青梅竹马,如今再见竟是连说些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她不知如何拒绝公孙胜,有夏成安这个伤害在,与之对比的公孙胜确实时常受她想念。
陈如意妥协了,“表哥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推了门,进了房间,门在北关上,长孙冲的动作十分流畅,未曾顾及。
“这是?”
“别怕,这是我的房间,不会有外人打扰我们。”
他情不自禁的将手搭在陈如意的肩膀上,“如意,近来你可有想我?”
这话问的有些露骨,把陈如意吓了一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至还有肌肤接触,简直是荒唐了。
她矜持的皇家公主,哪能做这种羞羞耻之事?
“表哥,你我如今都有婚约在身,还是要注意一些。”
陈如意退却一步,与他保持了距离。
这话却好像是触及到对方的逆鳞,长孙冲脸色微变:“你要为那个憨子疏远我?”
“你不想嫁给夏成安,我也不想去那个李清月。知道我们自有相伴而长,难道你不知我心?”
他越靠近一些,就有什么气味散发出来。
是酒气。
“你喝酒了?”
“如果不喝酒,我怎有勇气说出这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
他颓废的坐在位子上:“从小到大外人都说咱们才是天造地设,我也一直这样认为。”
“谁知,那夏家不讲公德,横刀夺爱,行尽无耻卑鄙!”
他猛然抬起头:“对了,我爹可是给你出了条解除婚约的法子?”
“你说给我听听,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刀山火海都会闯上一闯!”
他情绪多变,一会悲,一会喜。
大概是想着如果陈如意解除了婚事,自己和她还有机会。
大不了就让那李清月做妾,再把陈如意娶回来做正妻!
说到那个法子,陈如意沉默了片刻,“这个……我还在考虑。”
“我是真心想帮你,难道你还想将我当做外人瞒着?”
“就算是考虑,至少也让我帮你分析分析。”
公孙胜有些迫切,陈如意也不好意思驳了他的关切,只能道:“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与他人说。”
得到再三肯定后,陈如意便将法子说了出来。
她若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虽然我不喜欢夏成安,可也不想伤害自己的亲人。”
公孙胜心中却燃起一阵火苗:“我的好表妹,你可千万不能犹豫糊涂,这主意甚好啊!”
“又不是要了人命,虽然会让六皇子受点委屈,可成就的却是你终身大事。”
“而且,他最糟糕也不过去就藩,换了个地方依旧逍遥自在,于他无关痛痒,于你却是一辈子!”
陈如意蠕动着嘴唇,心中微微触动。
“是啊,他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去就藩……”
这一刻,陈如意觉得自己是自私的,也是不甘心。
她从小便是天之骄女,琴棋书画各方面皆出类拔萃,真的就甘心毁在一个憨子手里?
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