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首辅触怒皇上被罚了十大板?” 俞纯隔着窗户,听着蹲在窗脚下小声和自己透露着情报的小翠说完,不禁音量拔高了一下,窗外小翠便忙“嘘”了几声示意小点声。 控制了下情绪,俞纯这才小声地追问,“怎么回事?所以……他现在在府上?” “没有,好像是太子殿下及时出现求了情,首辅大人便被皇上派去城外道观施粥了。” 施粥…… 俞纯想了下,且不说也不是什么灾年没有难民涌入,就算有,像孟阙这样的有用之臣也不会是派去施粥的主,只会是负责赈.灾的头目。 可见皇上是真的动怒了,有心要罚他,太子求情,皇上不能不给储君颜面,板子没打,那就给个苦差事磨砺磨砺。 哎,也不知道那家伙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才会将一向宠信他的皇上都得罪了。总不能是求赐婚圣旨吧? “那,皇上可有罚他别的?”俞纯扒拉了下窗户,但可惜的是,窗户也被封死了,只能隔着窗户追问小翠更多的情报,“还有,他出城前没有让人过来捎句话的吗?” 小翠沉默了会,才幽幽地回了句,“小姐,就算有,您觉得您能听到吗?” 唯一忠心耿耿的婢女,也就是她小翠本人,都被调去厨房了,哪还有人会冒着风险给小姐传递外边来的消息? 俞纯:“……” 她噎了半晌后,才 冷不丁地接了句,“小翠啊,你能走了再吃你手里的肘子吗?” 听着俞纯这冷沉下来的语气,小翠立即做贼心虚似的将吃了一半的肘子藏到背后,“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在吃肘子的? 俞纯冷笑,“那肘子味都飘到我屋里了。” 小翠:“……”小姐她这是被关出情绪来了? “行了,你回去啃你的肘子吧。” 俞纯转身,回床上瘫着了,剩下的25点,她要靠什么来拉满?愁啊。 又过了一会,吃完肘子的小翠就又跑了回来,她偷偷敲着窗户,等俞纯走到窗前了,才压低声音道,“小姐,小姐,有,有首辅大人的消息了!” 啊?这么快?小翠你是打了个电话回来得到的消息吗? 俞纯不合时宜地冷幽默了下,然后正色地问,“什么消息?” 小翠试图戳破窗户纸,但没成功,俞纯见状,撸起袖子,呼了一口气,伸出食指,用力一戳,得,直接破了,她再往周边抠了几下,将这个洞抠大。然后,伸手,就接住了目瞪口呆的小翠塞过来的信。 小翠:当时我害怕极了,小姐仿佛会什么绝世神功。 【尊贵的A:别说窗户纸,就是石墙,她也能给你大力金刚指一指抠个洞来。】 【搬砖B哥:这位面的小鱼儿太娇软了,我都快忘了她其实是个杂技主播。】 【有昵称的C:崽,答应我,好感 度没80之前,别轻易展示……】 【呼啸而过的X:C姐你话说一半是因为想起她爬墙时的臂力了对吗?】 【有昵称的C:不得不说你懂我了。】 俞纯:……都安静点吧,别影响我看信。 三两下拆开了信笺,俞纯看着上面简洁明了的两行字,不禁扬眉。 【导演M:让我们看看!】 【有昵称的C:是不是情书!不是的话就别给我看了!】 俞纯大方地将信展示给这群好奇心贼重的家伙们看。 【呼啸而过的X:啊,他约你!答应他,这就是被棒打的野鸳鸯吗,偷情好刺激啊!】 俞纯:? 这虎狼之词的发言,劝X姐撤回。 这时,小翠忽然又道,“小姐,好像是郡王妃来了,奴婢先溜了……” 说完,人就不见了。 俞纯看着那硕大的一个洞,被娘亲支配的恐惧又上来了。 她慌忙搬了个花瓶过去挡着,然后将信藏到床底,踢掉鞋子躺床上,在观众的提醒下,她将鞋子摆好,快速脱了外衫,拉上被子,开始假睡。 “小姐可有闹?” 外边,郡王妃温柔的声音响起,随即便是婆子恭敬的回答,“回王妃,不曾。” “哦?没有嚷着要出来?”郡王妃显然不大相信俞纯能这么乖。 听得一清二楚的俞纯:“……”原身的乖巧招牌算是砸在我手里了,我有罪! 郡王妃进来了,她走到床边 ,看着背过身去,像是和自己置气的女儿,不禁眼底漾开一抹笑。 到底还是个孩子,沉不住气。 “别装了,知道你没睡。”她温声将被子往下拽了拽,然后看着翻过身来的俞纯,叹了声,“听娘亲的,别再乱跑,也不要再见他了。” 此时的郡王妃,眼神温柔慈爱,没有半分严厉与强势。 俞纯噘了噘嘴,声音里带了点委屈,“为什么啊,就因为他年纪比我大……还是大家都误会他克妻?” “你其实清楚,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郡王妃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语重心长地道,“天子近臣,你以为只有风光?须知他今日高楼起,他日未必不会高楼塌。纯儿,爹娘不指望你嫁高门望族,只求你平安喜乐,过简单省心的日子。” 父母爱子女之心,不管什么时代背景,都是这般无私动人。 俞纯坐起来,她垂下眼睫,“娘亲说的,女儿都明白。但平安的日子未必喜乐,简单的日子也并非全然省心。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余生恐长,该和喜欢的人共度。” 她真诚地握着郡王妃的手,“爹娘拥有这世上最动人的两情相悦,我也想拥有属于自己的那份。” “纯儿,他和你爹不一样。” 郡王妃只摇头,叹息一声,松开手,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子,“我们将你养得涉世未深,不知世道艰辛险阻,他却 是走在钢丝上的人,原谅娘亲武断,不能拿你的性命做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