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太清。
纪宵安走到小贝床边蹲下身子，打开手电放在她的床底。
视线透过床铺往下落到床板上，看清了印在床板背面的凌乱字迹。
【恭喜你这个倒霉蛋也来到了这个婚纱店，希望看到这个的你能活着出去】
【一、婚纱店的上班时间是早上10点到晚上9点，中午不休，全年无休】
【二、一定要熟悉婚纱册，萍姐会随时随地提问你，最好时刻和她保持距离】
【三、要为客户推荐合适的婚纱，可以从她们的表情上判断婚纱合不合适】
【四、小心你的室友，尽量和她们成为朋友。在这个地方，朋友越多越好】
【五、注意保持体力，礼服师是个很费力的活，想办法多囤点吃的】
【六、最好能让客户夸你，让萍姐认可你（希望你不会长得太漂亮）】
【真正的规则写在你几个舍友的背上，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自己去查证】
字迹越到后面越潦草，难以辨认。
不难看出留下这个规则的人有多着急。
纪宵安目光在最后一句话上顿了顿，站起身来。
静静平躺在床上的小贝眼角突然瞥见一点光亮。
她眨眨眼，眼珠使劲往右看，却只能看到突然被掀开的床帘，以及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
肯定是那个新人！
怒火发不出去，她气得眼眶发红。
还不等她想得更多，她整个人突然被打横抱起，翻了个面后又放回床上。
面朝下的小贝呼吸微窒，大脑一片空白。
不等她细想，背后凉风吹过，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她的衣服被掀起来了！
这一个晚上，寝室里三个原住民都没睡着。
早上8点，最先发现自己能动了的阿檬率先跳下床。
可她还没来得及对纪宵安发难，寝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
小贝和另一个女生小糕听到声音反应过来，连忙撑手从床上坐起。
“我的脸！”这声音比之前还要凄惨可怜，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次阿檬听出来了。
是那个新人的声音。
纪宵安猛地掀开床帘：“怎么会这样？！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三人下意识将目光移到她脸上，满腔怒火骤熄，浅浅倒抽口凉气。
纪宵安很美，美得很有特色。
哪怕丢到美女堆里，她也是最吸睛那个。
然而，此刻她那张原本白皙的脸上，肤色变得暗沉，还冒了几颗痘痘。
明亮的双眼仿佛蒙尘珍珠，再无半点特色，隐约还有些斗鸡眼。
鼻子似乎也变大了。
上颚有些突出，连带着部分牙齿都暴露在外。
整个人完全变了个样。
“昨晚我突然就动不了了，”纪宵安哆哆嗦嗦，“然后有人把我翻过来倒扣在床上，还掀了我衣服！”
原本打算骂人的阿檬犹豫着停下脚步。
“为什么就我有事？”纪宵安瞪大双眼，“是你、你们做的？！”
小贝打了个激灵：“没有，昨晚也有人掀了我的衣服！”
另外两人也纷纷附和出声。
纪宵安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没再说话，只捂着脸哭。
另外三人懵了。
她们互相对视一眼，心情复杂。
都是女生，她们自然知道脸多重要。
原先对纪宵安的厌恶之意淡了不少，甚至还走上前去安慰她。
毕竟掀衣服这件事，她们也没实际证据证明是真的发生了。
但纪宵安的脸却是实打实地变了。
三人安慰几句，督促纪宵安快去洗漱，待会儿去吃了早饭好上班。
纪宵安抽泣着点点头，也没闹脾气，乖巧地走进了卫生间。
关上门，她看着镜子里完全变了副模样的自己，露出笑意。
四人洗漱完后，一块儿出了门。
“食堂在后面，但是要入职半个月后才能自由进出，”小贝走在纪宵安旁边，“我们先带你去看看吧。”
纪宵安目露感激：“谢谢。”
这段路上，她又套出许多信息。
比如这个饭卡是一人一张，不可以冒用。
每张饭卡可以额外带一个人去吃，且在里面吃饭是不要钱的。
食堂很普通，就是打菜窗口，用餐区域和厕所。
“吃饱点，”小贝看着纪宵安的脸，语气不自觉又软了几分，“工作很累的。”
纪宵安点头应好。
刚吃下第一口，她就顿了一下。
这些食物的饱腹感比外面的零食要强。
吃到一半，纪宵安借口肚子不舒服，钻进了洗手间。
大概二十分钟后才出来。
三人埋怨的话语在看到她的脸后又吞进了肚子里。
“小纪，你，”店里，姜优优跑向纪宵安的脚步停在原地，目露惊愕，“你的脸怎么了？”
纪宵安垂眸看向地面：“没什么。”
可任谁都能听出她话语里的失落和难过。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