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和大将军不论大的小的,都互相看不顺眼,相府嫡出公子好几个,大的小的都在国子监,容惊春可没少调皮,带着自己的一帮小弟,把相府那个同样顽皮的小公子压得死死的。
他可是从不怵相府的。
哪怕是个比自己年龄稍大的姑娘。
容惊春双手环胸,满眼不屑:“哟,原来是赵家姑娘,不看本公子还以为是哪家的狗在叫呢。”
若榴、木芙垂眸笑笑。
“容弟弟,大将军府的人都这般不知规矩,不懂礼数吗?”赵姑娘忍着气,面含笑容教训起来,俨然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架子。
“别乱喊,本公子没有姐姐,只有三个哥哥,一个妹妹。”容惊春趾高气扬道,“你撞疼本公子妹妹了,道歉。”
“分明是容四公子你们撞着我家姑娘的,怎能颠倒是非黑白。理应你们同我家姑娘道歉。”赵姑娘的婢女站出来,同样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刚往前一步,霜女便也站出来。
冷若冰霜的霜女总是自带一股杀气。
婢女弱弱往后退去。
赵姑娘看一眼容惊春和许秧秧身边的三名侍女,若有所思,爹同她说过,伺候在容家人身边的侍从都有武功,若遇上,轻易别动手。
她笑笑:“容四公子,你也太蛮不讲理了,方才的人可都瞧见了,是你们撞的我。”
“是吗?谁看见了?”容惊春扫一眼点心铺子里的掌柜伙计,还有顾客,谁都默默的不出声。
一个相府千金,一个将军府公子,哪边都开罪不起。
何况将军府四公子,没少在这条街上捣乱,他们哪得起啊。
小秧秧见状,心道:我那街霸哥哥啊。
“你看看,本公子妹妹的额头撞红了,敢问赵姑娘哪里受伤?”容惊春拉过小秧秧,指着她微红的额头,信誓旦旦道,“道歉。不道歉休想走出这道门。”
赵姑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容惊春是要故意刁难她。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
堂堂相府千金没做错事,却要同他人道歉?那她相府的面子还要不要?
两行人就这么僵持着。
容惊春见她不愿意,只好往前一步,道:“赵姑娘,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是你教你弟弟,让人引开我,再往我书本里放了动物的毛发,险些引发本公子的癣症。”
赵姑娘屏了屏呼吸。
“什么是癣症?”小秧秧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小脸皱得紧巴巴的。
木芙道:“四公子近不得动物毛发,靠近便会浑身长满疙瘩,严重时呼吸不畅,大公子师傅说此症难治。”
这不是过敏吗?小秧秧心想。
木芙:“此事知晓的人少,想必赵姑娘废了不少心思打听吧。”
赵姑娘矢口否认:“这与本姑娘无关,尔等勿要血口喷人。”
容惊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以你弟弟那蠢样,只会想到捉虫放蛇撒尿,能想出这法子?何况我们一揍,他就招了。”
赵姑娘一愣,她弟弟回府可没说这事。
年龄也说不上大,多少有些控制不住被人揭穿的慌张。
“那也是你欺负我弟弟在先。”她好像找出一些底气了。
“本公子从不无缘无故欺人。”容惊春道,“是他先招惹本公子在先,他竟敢辱骂我爹,辱骂我爹是靠我娘才有今日。”
“我爹铮铮铁骨,身上不知多少伤疤,不知战场死里逃生多少次,血里来血里去,就这么被他一句话掩盖战功吗!”容惊春拔高了声音,小小的年纪也掷地有声。
那一瞬间,小秧秧觉得她捣蛋欠揍的四哥整个人都高大了起来。
身上满是将门的气势。
赵姑娘步子微微后退,铺子里听见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她更是慌了,强装镇定。
“我弟弟还小,那些话不知哪里听来的。”
“还能从哪里听来呀,无非就是学堂里,还是家里咯。”小秧秧也站出来说话,“有样学样咯。”
这一口大锅是直接甩到相府上了。
赵姑娘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若榴赶忙站出来乘胜追击:“我家大将军虽说与赵丞相有些事意见不合,却也从未否认过赵相功绩,原来相府里的人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赵姑娘有口难辩,也未曾道歉,在婢女的维护下强行出了铺子。
风言风语总是传得极快。
赵姑娘和弟弟一起,当天夜里实实在在挨了亲爹两巴掌。
大将军府则是其乐融融一片,容大将军摸摸儿子脑袋,竟有些欣慰,又斥责道:“赵家小子放动物毛发的事怎么不说?”
“儿子自己能解决。”容惊春得意极了,“何况小孩的事就用小孩的方法解决,不管大人的事,这次我是看不惯赵家姑娘,她先前在敬王府就刁难姑母和秧秧。”
“我记着呢,我记仇。”
“臭小子。”
“爹你别揉了!要长不高!”
“滚你娘那边去。”
容惊春偏不,“我跟姑母坐。姑母最疼我了,从不打我骂我。”
他说着自己靠到容雨棠手臂上,“对吧,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