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年没有再喊住她。 沉默了许久,她近乎呢喃地自言自语:“七姑娘真是好阴毒的算计,你也不想想,六姑娘不好,你能过得舒坦吗?” 恶心。 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对自己亲姐姐下这种毒手。 果真是,会叫的狗不咬人。 比起五姑娘直白的狠辣,七姑娘这种背地里算计人的毒辣才更为恶心。 家丑不可外扬。 侯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齐齐出面,安抚住了客人,很快,宴会恢复了热闹和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程槿年回到松鹤院,老太君和各家的老太君们有说有笑,任谁也看不出她真实的想法。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青蒿在背后拉了她一下:“槿年,你过来。” “怎么了?” 青蒿压低了嗓子道:“老太君让你把二夫人和六姑娘请到六姑娘的院子里,她送走了客人找她们有话说。” 程槿年一怔,随即点头:“好,我这就去。” 清花院。 院内没人看守,程槿年轻轻走了进去,没走两步,耳边便响起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是六姑娘。 “西跨院的那对贱人害我呜呜呜……我要杀了她们……” “母亲,我刚才差点儿就淹死了。” 二夫人大声反驳:“呸呸呸,不许说死,我儿好好的呢。” 她声音带着隐忍:“你说西跨院的害你,你可是看见了谁?” 六姑娘大声反问:“林寒姣的丫鬟禅月躲在假山后面,难不成是碰巧吗?” “她们竟敢害我儿!” 二夫人勃然大怒:“看老娘不撕了她们的贱皮子。” 六姑娘话音一转:“娘,舅妈和表哥知道我落水的事儿吗?他们怎么说的。” 二夫人声音一顿:“……他们没说什么,你先别管他们了。” 程槿年默不做声。 春秋终于瞧见了她:“槿年姑娘,你来这是?” 众人纷纷转头。 二夫人脸色一变,上前两步:“可是母亲有什么吩咐?” 程槿年微微点头,不急不缓道:“老太君请二夫人和六姑娘去松鹤院走一趟。” 二夫人脸色不安:“还有说别的吗?” 程槿年摇头。 “我知道了。” 春冬从屋外走进来,脸色为难的问道:“夫人,路举人想离府,奴婢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只要借口要请示您,先把人留住了。” 二夫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你告诉他,我请他多留一会儿,一定不许让他走了。” 六姑娘一脸不解的插话:“母亲,他要走就让他走呗。反正我们也认识他,他不可能是西跨院的人。” “你懂什么?这件事儿是儿戏吗?你和他众目睽睽之下被……唉……算了,咱们赶紧去松鹤院。” 六姑娘跺脚:“什么我不懂?母亲,你说清楚呀。” 二夫人没理会她:“槿年,我们走吧。” 程槿年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 路举人?二夫人和六姑娘都认识…… 路,好熟悉的名字啊。 程槿年反复回忆,却一直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