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玉姣出事儿,她自知对不起她,无脸去见她,只是每日差人给她送补品,让丫鬟早晚问候。 那日,她去松鹤院给母亲请安,按捺不住内心的思念,悄悄去了女儿的闺房。 结果,便看见她的丫鬟雪莲将自己送来的补汤倒在了院子里的石榴树下。 这是她亲手熬的,玉姣肯定认得出来。 可是…… 她顿时如遭雷击,眼前一黑就要晕倒。 玉英忍不住惊呼:“夫人!” 雪莲顿时吓了一大跳。 看见她,脸色惨白,顾不上行礼,匆匆忙忙地跑回了屋内。 玉英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或许只是姑娘喝不下了,您别多想,咱们这就进去看看姑娘吧。” 吴氏咬牙挤出几个字:“走,回去。” 她了解她的女儿,她这是怨恨上了自己。 最后,吴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清风院。 她在屋内整整哭了两个时辰。 玉英看着心疼又着急,凌霄咬牙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去找大少爷,他和姑娘感情极好,一定能劝劝姑娘。” 玉英迫不及待地点头:“好,你快去吧,夫人这里我来守着。” 两个时辰后。 散朝归来的林争第一时间被凌霄拦截。 “大少爷,您快去看看夫人吧,她哭了有四个时辰了,再哭下去,眼睛就要坏了。” 林争眉头紧皱:“发生了何事?为何母亲会如此难过?” 凌霄便小声的和她解释了在三姑娘院内看到的事情。 听完,林争沉默了。 凌霄领着林争到了清风院,一进屋,他冷声吩咐:“你们下去,我要和母亲单独谈谈。” 玉英两人对视一眼,恭顺地点头。 “是,大少爷。” “奴婢遵命。” 屋内只听得到吴氏的啜泣声。 林争掀开珠帘,看到了伏在案桌上抽搐地母亲,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上前:“母亲,别哭了,既然三妹妹生您的气,您就好好补偿她,让她原谅您就是了。” 闻言,吴氏满脸是泪地抬起头,声音断断续续:“我承认我不该隐瞒你妹妹,可这都是你们父亲擅自做主,我一个内宅妇人能怎么办?” “我还不是为了你妹妹好,谭国公府有权有势,京城里多少公侯嫡女盯着,我还不是担心她脾气拗,才瞒着她。” “结果,她反倒是把我亲手煮的补汤倒了,这简直是在刮我的心?” 林争不为所动,冷静的反问:“母亲真的是为三妹妹好?那为何,三妹妹成亲后,你不和她坦白真相?” 吴氏哭声一顿,脸色微微不自然:“我……我这不是不愿意她和姑爷起隔阂嘛。” 林争脸色冰冷:“母亲,你到底为何这么做?难道,对我这个唯一的儿子也不肯说吗?” 吴氏见儿子语气这般冷漠,又委屈又恼怒:“为何,自然是为了你!” 林争觉得荒唐:“为了我?” 吴氏激动无比,狠狠地拍着自己胸口:“你父亲宠妾灭妻,对我早就没了感情。他对你和林平一视同仁,我怎么能接受?你才是名正言顺地嫡长子,他不过一个庶子,也配和你比?” “大丫头嫁得好,成了定国侯夫人,林平那小子鸡犬升天,更加得你父亲看重。” “要不是他自己不争气,每天不务正业的鬼混,现在宣平侯府还有没有咱们的娘儿俩的位置都说不准。” “她林梦姣不过一个庶女,哪里比得上我的玉姣,我一定要让玉姣嫁得更好。” “谭国公府不比定国侯府好?” 吴氏一副信誓旦旦地模样:“只要玉姣在谭国公府站稳脚跟,你也依然能够坐稳侯府继承人的位置。” 林争看着母亲疯狂地样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亲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心思深沉、冷血无情、不顾女儿的模样了? 他记忆中的母亲从来都是温柔婉约的。 “母亲,我从来没有想过靠女人,继承侯府、官场事业、封妻荫子……我都只会凭借自己的能力。” “这些,不过是母亲的一厢情愿罢了!” 吴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姣好的面容扭曲,歇斯底里大喊:“不、不是这样的。” “争儿,母亲都是为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