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溪用余光瞟眼程桥北,见他自顾自的夹菜,挪下身子背对着程桥北跟电话里的人说:
“妈,我在外面吃饭呢,等吃完回家再给你打。”
叶玉珺在电话另一边念叨着,“又去外面吃,外面不卫生,以后不爱做饭就回家吃。”
陈宁溪扯谎,“我跟同事吃呢,好了,先挂了。”
她刚放下手机就听程桥北阴阳怪气的学她的口吻说:“我跟同事吃饭呢,呵呵。”
“……”就知道他没白长那张嘴。
陈宁溪说:“你妈念叨你的时候,你就没说过善意的谎言?”
看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程桥北也懒得搭理,“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瞧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反问程桥北:“你敢保证没说过?”
程桥北淡淡的脸色,没有回答陈宁溪。
其实,他在意的并不是说谎,而是他的妈妈从没念叨过他。
吃过晚饭,程桥北把陈宁溪送回家。
他回到住处,坐在沙发上沉思片刻拨通一个号码。
绵长的铃音快消耗掉他的耐心,就在他准备放下手机的前一秒电话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清冷的询问声:“你怎么突然打电话了?”
程桥北默了默,才说:“……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对方的语气依旧冷淡,“挺好的,还有事吗?我要休息了。”
攥着手机的手指收紧,程桥北说:“没有事,”还不等他道晚安,对方先一步挂断电话。
忙音如对方的态度一样麻木而疏离,程桥北后悔打这通电话了。
其实,他早就看透了,漠视一个人大概就是不喜欢吧。
……
周六陪程桥北逛一天花圃,本想着周日能好好休息下,可老妈的电话又打来了,炖了她喜欢吃的牛肉。
陈宁溪的车刚停在小区的车位上,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拎着两袋垃圾打眼前走过。
她急忙下车喊了声,“爸。”
陈蔚川一转头,面色严肃的望向陈宁溪,“回来了?”
陈宁溪顺势接过陈蔚川手里的垃圾袋,“我妈呢?”
好像孩子都喜欢找妈,不管什么事,开口就是问妈妈,连看见爸爸也会问上一句我妈呢。
陈蔚川抬手示意下,“楼上做饭呢,今天休息?”
“嗯。”陈宁溪点头应,“你今天没加班?”
陈蔚川刷开楼门走进去,“一会儿小赵来接我。”
就知道他不会休息,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加班,大会小会不断,三百六十五天连大年三十都不闲着。
“要过年了,好多事,哪有时间休息。”
从父亲的声音听得出,他也很疲惫。
陈宁溪说:“实在累,就退居二线吧。”
陈蔚川侧眸看她,陈宁溪瞬间感受到一股低气压从头顶压下来。
“觉得爸爸老了?”陈蔚川问。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身体。”陈宁溪说。
电梯来了,父女俩一前一后走进去。
陈蔚川岿然不动,显得身后的陈宁溪弱不禁风的。
突然,陈蔚川开口问道:“小郭没再去单位骚扰你吧?”
陈宁溪的第一反应是他怎么知道的。
“没有。”她回。
陈蔚川严肃的语气说:“我见过他的领导了,聊了几句你的事,他应该不会再去闹了。”
陈宁溪蹙眉,“你找他领导了?”
陈蔚川嗯一声,“那么大人了,公共场合,不嫌丢人。”
陈宁溪想不通,问陈蔚川,“你怎么知道的?是我同事告诉你的?”
能跟父亲的级别说上话的人,单位了除了经理就是副所长,想起前几天电力参加市里的大会,应该是在会上碰面的。
“我自己能解决,你找他领导干嘛。”陈宁溪觉得他不该管这事。
以父亲的身份,替她出这个头太抬举郭鹤鸣了。
但陈蔚川误解陈宁溪的意思,以为是干涉她自由,嫌他烦。
陈蔚川脸色严肃,“你的事我能管?我自己女儿的事,我做爸的不能管?”
“你又开始了,我说什么了。”陈宁溪无奈也心烦。
父女俩每次见面说不过三句话就要吵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
眼见气氛越发紧张,电梯的门适时地打开了。
陈蔚川憋着一肚子气提步走出去,陈宁溪拉开距离跟在后。
进家门就听到厨房传来切菜的动静,陈宁溪弯起袖子奔着厨房走去,“妈,还切什么呢。”
闻声,叶玉珺回头,“回来了,看到你爸没?”
陈宁溪显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在楼下碰见了。”
“又跟你爸吵了?”叶玉珺看出端倪,“我今天叫你回来,就是让你跟你爸提晋升的事,你还惹他不高兴。这下怎么说?”
陈宁溪最不喜欢在工作上借父亲的东风,因为她是陈蔚川的女儿,很多人都认为她能做到今天的位置,是沾了父亲的光,这让陈宁溪感觉到努力被忽略的无力感。
她有一个高干父亲,又不是她能选择的,而且从小到大,她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