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大雪纷飞,寒风吹的迷人眼。陆少辰行路也才不过半个时辰,身上就已经披了一层冰霜。
反观洛阳见下雪了兴奋的要死,非要挣扎着下来自己走,陆少辰只好放下他,任其在雪地上撒野。
洛樱跟在后面追赶,不停的训斥他,洛阳根本不听,在前面跑的更欢了。
与陆少辰一家同样冒雪赶路的大有人在,就连每日在村口闲聊的那些大娘们,也都拖家带口的加入了赶集的行列。
一位大娘见到陆少辰,还打着招呼:“陆小子,你也领媳妇儿赶集啊?你爹不是死了吗?你家难道还有人要去抢万事休?你们小年轻也不急着死,抢啥呀?”
陆少辰回道:“这不是王大娘吗?您老风华正茂,这就活够了?不给王伯再生一个儿子了?我记得你家好几个都是闺女吧?你再努努力呗?你急啥呀?”
“你个小滑头,敢嘲笑老娘生不出儿子?你都成亲几个月了,洛家小闺女怎么肚子还是平平的?你们别不是不懂生孩子吧?哈哈哈……”
“不劳您操心?我怎么听说您家隔壁的小小子长得像王伯?您可得看紧了,也难怪您急着抢万事休,可是为我王伯准备的?”
“呸!你个混小子,不在家生娃娃,跑来和我们这帮老家伙挤什么挤。”
“我就领着媳妇儿去看看热闹!我才不抢呢,谁爱死谁死,反正我不死。”
路上人越来越多,最后成群结队的来到集市之上,今日这集市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
全是人,却没有任何商贩,每个大爷大娘都是兴冲冲的摩拳擦掌。
有那行路颤颤巍巍却依旧边走边活动着筋骨的老大爷,手中拐杖舞的快赶上棍法了,大有对万事休势在必得的架势。
陆少辰赶忙抱起洛阳,牵着洛樱混在人群里,生怕挤散了。
今日集市之上搭了一个大大的高台,铺着红地毯,上面摆着一张八仙桌,外面围着三十六把椅子。
随着高台之上的铜锣被缓缓敲响了三十六声,台下所有谷民鸦雀无声。
只见一位肚大腰圆的中年妇人走到台前,冲着所有人高声说道:“各位乡亲,都别说话了。今日盛会由我主持,小妇人我是寒泉村的村长,孙浮云。想必各位对我都不陌生,今日我有幸主持这场盛会,实在是荣幸之至。
今日是咱们万寿无疆谷百年一度的大日子,咱们又要死一批人了。哈哈哈……这是个大喜的日子,咱们按旧例先祭拜先祖。有请万仙图!”
妇人说完话,台下有四个大汉,光着膀子赤着脚,一字排开,肩上扛着一卷巨大的古画卷轴缓缓上台。看的出来颇为吃力,短短数十步,却是一步一个脚印。
四人好不容易把画卷扛了上去,重重砸在台上,而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打开了这幅画卷,那动作很是小心翼翼。
陆少辰正在抬头仔细观瞧画上的内容,心中觉得颇为不凡,正待走上前去瞧的仔细一些,却感觉身旁的洛樱用力拉扯着他的衣袖。
陆少辰再一瞧左右,广场上所有人不管男男女女、年老年少,全部都跪了下来,陆少辰只好也跟着跪在洛樱身边。
陆少辰冲着洛樱低声问道:“媳妇儿,都跪下干啥呀?”
洛樱低声回道:“跪拜先人。”
“哪啊?”
“就台上那幅画,上面是咱们万寿无疆谷的先人。”
“画的啥呀?人吗?看不真切。”
“别说话,祭祖呢!”
“哦哦!”
台上的妇人这时说道:“乡亲们啊,咱们有今日的生活,不能忘了先辈们的付出啊!”
随着她的话音,台下的一支乐队开始奏起了乐器,那凄凉的曲调和拉二胡有的一拼。
妇人接着说道:“是先辈们的辛苦耕耘才有了咱们今日的富足生活,是他们的血脉传承了我们今日的族群,啊~伟大的先辈们啊~你们瞧一瞧如今的子民吧,聆听来自心的呼唤……”
那凄凉的背景音乐配上妇人那极具煽情的话语,人群中开始有人悄悄落泪。
陆少辰跪在雪地里心说差不多得了,大冷天的,别跪出关节炎来。
妇人连说带比划,乐队拉的都快出火星子了,就是不见有人起身,所有人都跪在台下,低着头仔细聆听。
陆少辰悄悄拉了拉洛樱衣袖,说道:“媳妇儿,这得跪多久啊?有一炷香了吧?大雪天的,腿都快麻了。”
“就快好了!百年才一次,忍一忍,相公。”
陆少辰遥指乐队:“媳妇儿,那拉的是个什么乐器?好家伙,那个节奏一响,我感觉路边的狗都有遗憾。”
洛樱赶忙拉下陆少辰抬起的手,说道:“相公,别闹。马上她唱完歌就结束仪式了。”
陆少辰惊讶道:“还唱歌啊?没完了?”
“相公你听,开始了!”
果然,那妇人开始站在台上一展歌喉,那声情并茂的曲调时而高昂,时而低沉,冷不丁的还飙一下高音。唱着唱着妇人开始翩翩起舞。
陆少辰跪在底下不忍直视的自言自语道:“哎呦,唱的真好,你快别唱了!妈呀,你还跳?你哪是叫浮云啊?你不是浮肿嘛!娘呀,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