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贵人脸上露出三分得意的神色道:“多谢骊嫔夸奖,说我这储秀宫,你看外面皇上都赏了我一些什么花,一赏就赏了十几盆,可是巨难看!御花园的花可真多啊,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就叫人去摘了一些回来养在宫里,这样一搭配,倒是看起来舒适多了。”
祺贵人絮絮叨叨的,嘴停不下来,安陵容可不想在无效的话题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她坐下来,也不喝傻瑶泡上来的香茶,不吃点心,自顾自地将那膏药从怀里掏了出来,顺便示意秦三月将上次皇上赏给她的人参也送了两盒给祺贵人。
祺贵人一看眼睛都亮了:“骊嫔,这人参可是名贵的好东西,你就这么送给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收下了,傻瑶,快去将柜子里的榴莲苏拿三盒出来给骊嫔尝一尝,这可是我从宫外头带进来的零嘴,我平时也就最喜欢嘱榴莲苏了,我想骊嫔也一定喜欢吃。”
安陵容的心里一动,笑着回应道:“我自入宫里以来,宫里有一个十分爱吃糕点的嫔妃,年纪很小,她就是祝安宫的淳贵人,没有料到现在又新来了祺贵人,你和淳贵人倒是能合拍,下次给你引见引见,你们定能成为要好的朋友。”
祺贵人眉开眼笑道:“那我能否冒昧地问上一句,这位淳贵人的家世背景如何?她可有子嗣?皇后娘娘喜欢她吗?骊嫔,你也知道的,皇后娘娘她很喜欢我,也时常教导我,若是皇后娘娘喜欢的人,我定是会有心结交的,可若是皇后娘娘不喜欢的人,我也会小心谨慎,恐怕只能暗中交往一二了。”
安陵容在心底轻轻冷笑一声:瓜六呀,我这是在救你呀!你千万别认准皇后这颗芭蕉树,往一棵树上吊死,等到出了世,再想救你都难了,听她说的也是心里话。
安陵容淡淡地笑道:“祺贵人,你想听实话么!你看这次入宫里的新人里面,祺贵人是第一个来宜宁宫拜访我的新贵人,其它人都没有在乎过我们这些处在中间位置的嫔妃,或许她们瞧得见皇后娘娘,莞嫔娘娘,惠嫔娘娘,敬妃娘娘,齐妃娘娘等等,可是只有你祺贵人,眼中看见了我骊嫔,我呀心里留着一份对你的好,所以想劝劝你,那你是想听实话呢,还是想听好听的话呢?”
祺贵人眨巴着眼睛,似乎大脑里在争斗,在权衡,过了一会儿,她缓慢地开口道:“骊嫔,我当然想听实话,你就实话实说吧!”
安陵容幽幽道:“刚入宫时我参加新人选秀晋选了,被皇上封为常在,是最低等的嫔妃了,我也想过要去争宠,要去依靠别人,想傍着皇后娘娘,想傍着华妃娘娘,甚至是曹贵人,齐妃,敬妃,只要谁肯多关照一下我,我心里都会感激不尽。”
......停顿片刻之后。
安陵容接着说道:“可是后来,我发现靠着谁都没有用,真正对自己有用的,是努力去提升自己。皇上也不喜欢拉帮结队的嫔妃,他在后宫常说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后娘娘对新人很好,可是这种好只有当事人亲身经历了才能感受得出来,当你能感受出来的时候,有些事情便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我这样说,祺贵人能听明白吗?”
祺贵人眼里起了一些呆滞,她喃喃道:“骊嫔,入宫前我就清晰地知晓了,宫中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可是我也做好了心里准备的,骊嫔在告诉我凡事有潜在的危险,可是不经历这些,又怎么能应付危险呢!难道要为了一帆风顺而躲起来做个缩头乌龟吗?皇后是皇后,她若是做出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地方,那还有皇上呢!骊嫔你在害怕吗?我不害怕!真的,我不怕!”
安陵容轻轻地笑出了声音:“刚入宫时都是不害怕的,锋芒毕露,可时间一点一点磨去了我们的棱角。祺贵人,我是给你提个醒,但并非像皇后娘娘一般,是命令,要按她吩咐办事,我是要你多一个心眼,记住了哈,对了,你的宫女叫瑶的,带她过来给我看看吧,我在御药司上值,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带了去疤痕的膏药过来,让我给她瞧瞧,看还有没有医治的可能。”
在一旁不说话的傻瑶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凑近前来,朝着安陵容说些咿呀咿呀感谢的话语,安陵容倒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懂,看她神色,大抵说的是感激之类的话。
安陵容将傻瑶的长发搂至一侧,用发夹固定好,将整张脸露了出来,脸上的确是有一个暗色的标记,另一侧的肌肤还稍有一些坑洼不平,只是被她用胭脂覆盖住了。
祺贵人叫宫女端来了热水,傻瑶的脸泡在热水里,过了湿毛巾,安陵容细细地看了,果然是烧伤留下来的伤疤,她取出药膏轻轻地用指腹涂在她的伤口处,看似随意地询问道:“阿瑶,你这张脸是被烧伤的么?烧伤又多久了?一定很痛吧!”
傻瑶的眼眶里的泪一层又一层地雾了上来,她过于激动,导至自己半天都说不上话来,过了老半天,直到安陵容讶异的再次询问她,她才收了泪意,嘴唇动了又动,一句话也没有说上来。
安陵容作恍然大悟状道:“哦,我倒是忘记了,阿瑶是不会说话的,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喉咙?”
傻瑶突然像受了惊吓了般地整个人弹跳着往后倒退了开去,一边摇头一边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