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贵人身上的织金刺绣霞帔,绣工极为复杂而又繁丽。
皇上着明黄色九龙缎袍,一手轻揽过莞贵人的右肩,继而牵住她的手前行,两个人缓缓走到殿前。
接受众人的祝福,一套繁杂的程序下来,终于册封礼成。
皇后娘娘到场恭贺见证,而华妃则不见人影。
安陵容揉揉酸痛发麻的身子,恭喜莞嫔。
莞嫔叮嘱,她无法出碎玉轩的日子,大家要相互照应,各自保重。
甄嬛走路总是不由自由地抚摸着小腹,语调极其轻微。
像是怕声调高了,步子重了,会惊动腹中的胎儿。
她还怀孕不足三月,足以见她对这个孩子的重视。
册封礼过后没有多久,莞嫔又过了一个极其热闹的生辰诞。
在太掖池边,灯火通明,游船穿梭于盛开的千万荷花之间。
在盛大的烟花声和万人齐欢的高呼声中,莞嫔万众瞩目,喜笑颜开。
而这场烟花礼,是皇上叫果郡王精心准备的。
温暖的阳光穿过百灵窗叶,倾泻而入,轻柔地覆盖在安陵容单薄的身子上。
她俯在绣台上,心中细细地想:
这皇上,他难道,会真心喜爱如此多的嫔妃吗?
正如她亲眼所见,喜欢、喜爱、宠爱,都是有区别的。
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只有她,也唯有她。
莞嫔,才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
皇上,爱的到底是纯元,还是莞嫔呢?
他能区分清吗?一半是回忆与痛苦,一半是新鲜与美好,这两个人又是如此的神似。
安陵容将上好的铁观音煮开了,翻着从莞贵人惠嫔那儿“借”来的书看。
她不喜欢看书,可是惠嫔和莞嫔都对书爱不释手。
近朱者赤!
她俩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拿书上名人典故来取笑她。
她不明白典故出处,独自揣摩也是模棱两可。
翻着那满柜子的史类,经类,兵法类。
她最后在惠嫔的书柜上偷拿了一本禁书。
是一本妖鬼蛇神的鼓神论书。
虽是禁书,可书名又堂堂正正,名为《清朝神婆耍大刀》。
还有详细的出版社和作者名号。
安陵容正读得兴起,小凳子急报,说是皇上宣安陵容前去太后宫。
太后宫里,太后,皇上,皇后,华妃,丽嫔,曹贵人,惠嫔,端妃等诸多嫔妃都在。
惠嫔脸色发白,正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皇上正襟坐在首位上。
各嫔妃按级别分别落座两旁,而华妃地站在沈眉庄的右侧。
华妃眉色唇色用了有别于常的淡色,浓密的眼睫毛垂下淡淡的阴影,沉静肃然。
皇上戴了一顶金色的帽子,用最纯净的光元素织成,璀璨如太阳,明亮如火。
皇上道:“华妃,你还有何话可说?惠嫔中毒,毒品源是你赏赐给她的绵绸。你差点害死了她。”
华妃转过身子,对视着皇上的眼睛,丝毫不露出怯意。
华妃缓缓道:“皇上,你冤枉嫔妾了,嫔妾没有做过此事,定是她们陷害我。”
“苏培盛,将东西带进来。”苏培盛领进一人,是检验司的伍常海。
伍常海将一堆的锦缎置于案台上,再剪下小块的布,浸于水中,加入试毒剂,很快水沉现黑紫色,取一试管,滴几滴入笼中小白鼠的食盘,片刻,小白鼠全身痉挛、张着嘴、睁着眼、痛苦死去。
华妃墨汁般的双瞳闪现锐利的神色,死死地盯着惠嫔,安陵容不禁想起草原上扑猎物的老虎,极具危险性。
惠嫔坐定,眼里余怒未消,银牙紧咬,沉默了片刻才转过头来。
惠嫔眼圈发红、恨意难藏:“华妃娘娘,我是做了多对不起华妃娘娘之事,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华妃怒目而视道:“惠嫔,本宫说没有害你,就是没有害你。现在嫌疑最大的是本宫,不过,本宫说了人不是我害的,就不是我害的。”
华妃跪在地上,不肯认错,太后和皇后也纷纷出言指责华妃,华妃索性装死,闭上了双眼。
皇上道:“华妃罪孽深重,自今日起,卸去六宫协理之权,禁足于翊坤宫,每日手抄经书三十卷。”
皇上亲手将惠嫔扶起来,惠嫔双眼有些浮肿,本凌厉的脸部线条柔和不少。
事实表面上是暂时平息了,禁足华妃于翊坤宫,惠嫔也取得了暂时的安全。
咸福宫里,安陵容与惠嫔,就着点心,香茶,交谈着。
“不论皇上和太后如何问,我始终一口咬定,华妃是罪魁祸首,那批丝绸锦缎,也的确是她赏的。”
“放心吧,诛灵草,无色无味,也无从查起。”
原来,惠嫔就是一口咬定,毒就是华妃传带给她的,罪魁祸首就是那批丝绸锦缎,安陵容是制毒高手,又一次帮助了她,将部份锦缎用药草“诛灵草”,无色无味,可是入水手碰过后,毒素将由肌肤迅速吸入,向四肢蔓延。
而“诛灵草”是安陵容随皇上一起去圆明园避暑时,在诛灵山后面的原始森林里发现的。此诛灵草,一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