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离开了勤政殿,安陵容与皇上四目相对、却是欲言又止。
安陵容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可是皇上的心里依然燃着一团疙瘩。
皇上怒道:“安贵人的嫌疑是洗清了,可是这画果郡王像之人就在圆明园中,究竟是哪个女子心仪果郡王,倘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朕怎会心安?”
安陵容柔声道:“皇上,这画像是从哪儿来的,仔细问问这个持画之人或许能解清一二呢。”
皇上也无心批阅奏折了道:“这画像是康常在送来的,她是捡来的,纸是从安贵人的碧桐书院里面飞出来的。”
安陵容知道皇上怀疑心重,便顺着他的心思道:“皇上,既然画是康常在送来的,她说是碧桐书院飞出去的,可是嫔妾证明了这不是嫔妾画的,嫔妾画的底稿都在碧桐书院。那皇上是如何想的呢?康常在莫不是想嫔祸嫔妾?”
皇上眸子冷了又冷道:“康常在若是敢嫁祸你,朕定不会轻饶了她。可是安贵人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碧桐书院里的奴才们画的,宫女们有没有见过果郡王?”
安陵容一愣,没有料到皇上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祥作细想后说道:“皇上,嫔妾宫里的奴婢们有的连字都不识几个,更别说她们连果郡王都没见过,又怎么私下会给他画像呢?”
皇上神色一缓道:“只要安贵人洗脱了嫌疑即可,若是你宫里的奴婢喜欢果郡王,而果郡王又看得上眼的,朕可以将她们赐到桐花台去,侍候果郡王,可倘若是宫女侍女,出身不高的也难免会委屈了果郡王,到时朕再想个法子,赐个名号提一提身份便可配给果郡王,有这样一个风流倜傥而又不喜欢约束的臣弟在,也实属是一大隐患,朕的心中就只剩下果郡王与清河王这两个要好的手足了,可不想手足之间自相残杀。”
皇上言之凿凿说自己念手足之情,不想手足之间自相残杀,可是当初是如何坐上皇位的,残杀了多少皇亲国戚才坐稳了今天的皇位?
当大权在握时的皇上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有理由让人确信的,只因他是皇上,一言九鼎。
安陵容不以为然地站起身来,借着去窗台底下的香炉里添加了一些香料,实则想回避他。
当安陵容不再说话的时候,皇上又将注意力移到了她身上。
“来,安贵人,坐到朕的身边来。”皇上搁下手中的毛笔,以一个极为舒服的姿势躺倒在龙椅里。
安陵容听话地支起半个身子轻轻坐到了皇上的大腿上,皇上扳转她的身子,下巴轻抵在她的额头上。
安陵容呆呆地瞧着龙椅上的赤澄明黄的金龙图案发呆,金色和红色混合雕出了一幅盘龙和祥云的图案,一侧的角落里,新鲜的映雪梅点缀着巨大的瓷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好一幅和谐的画面,看似浓情蜜意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却是各自怀着不同的心事。
皇上轻抚着她的浓黑茂密的头发道:“在这个后宫之中,你是令朕最安心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谁又知道朕日夜寝食难安,朕忧江山,忧百姓,也忧自己。朕倘若没有百姓群臣与后宫的忠心鼎力支持,那朕的安全感又从何而来呢?”
安陵容的心思微微又动了一动,她时刻告诫自己,不可对皇上对一丝一毫的心思,以免影响她的复仇大计。
可是当皇上轻俯在她耳边低声说出这话的时候,她惊了一会儿,迅速又心神安定了下来。
皇上喃喃道:“朕不想做皇上,可是由不得朕作出选择,不当皇上,连自己与母妃的性命都无法保全,当了皇上,也是身不由已。”
安陵容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皇上的脖子,他说的这一句话就像就在说自己。
又激起她的一丝同理心。
安陵容宽慰皇上道:“皇上,您现在已经是皇上了呢?生杀大权在握,再也无需害怕任何人。嫔妾会一直陪在皇上的身边。”
皇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道:“安贵人,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朕,一定要提前告诉朕,倘若是哪一天你看上了果郡王和清河王,朕会亲手送你们上路。”
安陵容大惊道:“皇上,嫔妾以项上人头担保,万万不会有如此的心思,嫔妾若是多看一眼两位亲王,定当向皇上请罪。”
皇上轻址嘴角,一丝笑意瞬间消逝道:“那倒不必,多看一眼两眼是可以的,只是作为后宫之中,朕的嫔妃,要时刻注意洁身自好。”
安陵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不能如此被动,她得偿试一些甜言蜜语去哄劝皇上,否则有轻微的异动,即可招来杀身之祸。
安陵容撒了一个连自己都反胃的谎言:“自从嫔妾第一次见到皇上开始,嫔妾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其它的男子,皇上您相信我,您是大清所有人的皇上,也是嫔妾唯一的夫君。”
皇上满意地笑了:“朕的眼中,容不得一粒砂子!你可给朕记住了。”
安陵容搂得皇上的脖子更紧了,心里却是生出一股狠劲来。
安陵容暗中恨起了康常在,都说上位各凭手段,以往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康常在。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安陵容轻轻贴近皇上的耳朵低声道:“皇上,您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