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人怀孕,华妃紧张,如临大敌。
惠贵人本与她共同协理六宫,华妃就憋着一口气。
她自己多年无子嗣,一旦惠贵人的孩子平安落地。
惠贵人从皇上那儿,分得的宠爱只会越来越多,而不会减少。
安陵容单手托腮,外头的天气说变就变,刚还见阳光,这阵子就下起暴雨来了。
安陵容给茯苓下了“毒”,茯苓但凡有消息,必会将消息第一时间带给她。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茯苓给华妃的答复是,找不着机会下手。
华妃开始着急起来,与她一般着急的,还有太医院的江诚和江慎。
太医院着急的是,随着惠贵人的肚子一天天增大,他们很快就会露出破绽。
到时,消息去到华妃那儿,又岂是一个“误诊”所能解决的?
安陵容的眼线多了起来,收到的信息及时也准确。
夏如春说,皇后也开始蠢蠢欲动,带着剪秋探望太后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只是,惠贵人住在太后寿康宫的偏殿,太后派了自己的近身姑姑亲自去照顾惠贵人。
皇后去探望太后,也只能在太后的宫中呆着,又不能私自去偏殿入到惠贵人的宫里。
据说,皇后同太后提起,说惠贵人怀孕了,给她送燕窝等滋补品过去看她。
太后也没有准许,凡是后宫嫔妃想去探惠贵人的,礼品都给太后收了,然后统一交给芳若姑姑入了库房,一粒仔儿都没有送到惠贵人手上,就算是皇后,也不例外。
除了太后和皇上能去看望惠贵人,其他人都不允许探望。
安陵容放下心来,想想,方觉自己这一世,是来补过的。
这一世的惠贵人,不用假孕争宠,而闹得百般难堪;也不会被禁足,感染时疫;不会受到诸多打击,就不会情移太医院的温实初,更不会生下他的女儿,不会血崩离世,温太医就不会自宫。
茯苓为人机敏,也善于察言观色,被华妃诱惑、利用。
莞常在说茯苓的本质并不坏,只是趋于形势所逼。
安陵容却情愿,更相信手中的那粒“毒”药丸。
茯苓的悲情演绎,感动不了自己,自己是从血雨腥风中蹚过来,曾经死过一次的人。
与其相信人情,她更愿相信人性的善变。
而华妃清楚这个孩子带来的威胁,她会不惜一切手段来拿掉这个孩子。
华妃进不了太后的寿康宫,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法子。
而江诚和江慎又会如何应对呢?
安陵容轻轻地叩响了慈宁宫的大门,有些许日子没有见着端妃了。
端妃身子骨好起来后,久居深宫,竟有了几分怡然自得的仙气。
这世上所有的纷争,都与她无关。
可这世上的纷争,曾因她而起。
倘若没有她递给华妃的那一碗避子汤,华妃失去子嗣,性情变恶。
自己没有杀过人,能置之事外,可是端妃娘娘大抵是忘记了。
华妃手上杀人的那把刀,是她递过去的!
众人皆在刀光血影中求一线生存,可是端妃娘娘又怎能撇开纷争,独善其身呢?
“喏,安常在,是你啊,现在都是什么日子,本宫不知宫外是何年何月了?”
端妃神情淡然道,对安陵容的到来,既不表示欢迎,也不拒绝。
安陵容给端妃娘娘行过礼之后,自顾自地挑了个座位,坐下来,幽幽道:“端妃娘娘,咸福宫的惠贵人,怀孕了。”
端妃挑起手指甲道:“这是好事,宫里头多久没有喜事发生了。皇上、太后定然高兴。”
安陵容点头道:“可是,华妃娘娘买通了咸福宫里的宫女,务必要坠掉惠贵人的胎。”
端妃嗯了一声道:“那安常在,你是想保下惠贵人这一胎?”
安陵容郑重地点了点头。
端妃凝神道:“你说华妃买通宫女,企图祸害惠贵人,那可有证据?”
安陵容再次点头。
安陵容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向端妃说了一个仔细。
端妃沉吟道:“这事一经捅出,华妃必会处死这个宫女,太医院的两位江太医也保不住了。本朝若培养一个太医,得费多少银子和心血,可惜了。”
安陵容缓缓道:“这就我来请求端妃娘娘的目的,嫔妾也是不想他们成这后宫争斗的牺牲品。”
安陵容将茯苓交给莞常在,由她代为保管的坠胎药包和江太医开的药单,给端妃看。
端妃细细地瞧过之后,又深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汤亚,你去找苏培盛,同皇上说,调江诚和江慎来负责给本宫检查身体。叫以后张晓龙不必来了,换成江诚和江慎。”
好硬的口气!安陵容倒吸一口凉气!
江诚和江慎来到了慈宁宫,跪倒在地,端妃则是正襟危坐,
在紫禁城的深宫之中,端妃娘娘一直是个不可小觑的角色,还带着神秘色彩。
安陵容只知道她家世显赫,地位尊贵,厌恶宫廷斗争,皇上对她极为尊重。
端妃低喝道:“自今以后,给你们兄弟俩,两条路。其一是出宫去,走得越远越好;其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