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穿上睡衣去厨房看邬长筠。他靠在厨台上欣赏她?认真的动作,不时上手掐一下、摸一把。
邬长筠被弄烦了,举起刀把人赶了出去。
很快,面端上桌,腾腾直冒热气。
邬长筠站在旁边擦手:“吃。”
“烫。”
“烫不死。”
杜召笑?着点?头,拿起筷子夹起荷包蛋往嘴里塞。
邬长筠见他狼吞虎咽的:“不烫?”
“烫不死。”
“……”邬长筠坐到桌侧,喝了口凉水。
“天冷,喝点?热的。”
“我喜欢,吃你的。”
“是。”杜召乖乖吃面,他时常讶异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包容,似乎无论她?对自己什么?态度、做出什么?,都不会生气。
白解曾与杜召探讨过这个问题,说:从来没见你脾气这么?好过,邬小姐有时候确实太嚣张了。
他回的是:她?还小,娇纵点?正常。
邬长筠见他吃得津津有味,道:“溏心的,是不是恰到好处?”
“嗯,了不得。”
杜召两口吞了个蛋,又夹起大块面条,味道一如既往地好,他却?故意挑刺逗她?:“咸了,不行啊大明星。”
“继续努力,下次定让杜老爷满意。”
杜召挑眉,掀起眼皮意味声长地笑?了:“怎么?让我满意?”
这种语气加表情,明显话里有话,邬长筠同他装傻充愣:“下次好好做。”
杜召嘴角的弧度却?更大了:“你是得好好做,主动一点?。”
“……”邬长筠明白他的意思,起身回卧室去了,“多吃点?,锅里还有。”
杜召继续吃面。
卧室门?没关,从他这角度刚好能看到书桌前?的景象,邬长筠正在翻看刚递过来的剧本。
他吃干喝尽,把碗筷都刷了,去卫生间漱完口,才回到卧室。
见她?聚精会神地,不忍打扰,默默躺到床侧,静静注视着她?的背影。
邬长筠快速翻阅一遍,觉得这个故事还不错,可以接。
她?放下本子,转头看床上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邬长筠走过去,将搭在他腹部?的被子往上提提,刚盖到胸口,宽大的掌心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抱着。
杜召没睁眼,懒懒道:“睡觉了,明天再看。”
“嗯。”她?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凝视这张硬朗的脸。
忽然?,杜召睁开眼。
邬长筠立马要?闪开,动作却?不及他快,被人按在了身下。
“偷看我。”
“光明正大。”
杜召亲了口她?的脸蛋,把她?抱在怀里,闭上眼:“看完了?”
“嗯。”
“喜欢?”
“还不错,明天让林生玉再去谈谈片酬,合适的话就接了。”
“别接了,我养你。”
邬长筠沉默了许久,轻声道:“我虽然?没有好的出身,但遇到很多贵人,师父,陈导,你。可别人不会一直拖住我,想要?脱离苦难,唯有自己拯救自己。”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你男人。”
“没有爱情,没有男人,我照样可以活得很好。可能改变命运的,只有知识。我只有赚到足够多的钱,才能心无旁骛地去读书,追求喜欢的东西。”
杜召没有回应。
邬长筠抬眸看了一眼,他的呼吸沉下来,似乎是睡着了。
她?掰开他的手,躺到床边,关上灯,背对着他。
屋里一片黑暗。
杜召睁开眼,看向?她?单薄的背。
我们……
始终是同床异梦。
可是筠筠,我希望你能得到一切想要?的。
不管将来何去何从。
……
在寂州的第三?个月。
李香庭每个休息日都会外出写生,从最?初的小镇周边,到更远的山脚、林边。他走过很多地方,也记录下很多美的、丑的。
他总是没有目标地乱转,有时借一辆自行车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有时徒步半天,只为画一棵奇怪的树。
这天早晨,他跟一辆牛车去郊外,在寸草不生的荒地中远远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寺院。
便问赶车的大爷:“这是什么?寺?”
“不知道。”
残桓断壁,乍一看,像荒弃的。
李香庭偏对这些?感兴趣,跳下牛车,同大爷告别,直奔寺院去。
总说久行成?路,可这里没有一条道是通往寺院的,它背靠干凸的矮山,两边零星生长几棵奇形怪状的枯树,斑驳的暗红色墙上爬满干枯凌乱的杂草,西殿的墙倒了,佛像暴露在风沙炎阳中,早已面目全非。
李香庭踏过枯草走近,站到大门?前?,仰头望去,见简陋的红色木匾上写着三?字——华恩寺。
他敲敲门?,久无人应。
便从西殿的断壁进去,刚站定,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
矗立的、倾倒的墙面上绘满了残破的壁画。
李香庭腿脚不受控制地走到墙边,看着栉风沐雨后古老的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