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
“您的晚膳.....?”
“外边吃!”六斤头也不回的说道。
“您要是在外边吃,臣倒是知道一家好去处!”张振宗又道,“离着不远有家淮菜馆子,那家的枣糕特别地道!”
“枣糕?”
六斤忽然停步,然后脸上带了几分唏嘘,叹息道,“呵!孤....不吃枣糕!”
说着,脸上带着几分落寞,带人出门而去。
张振宗有些错愕的站在原地。
更让他错愕的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太监,临出门时恨恨的瞥了他一眼。
六斤何止是不吃枣糕,包括各种饺子馅饼烙饼他都不吃了。
因为他怕吃多了,会忘记儿时所眷恋的味道。
他怕了,会想起那个他没有再见一面的太妃娘娘。
再说,谁也没有太妃娘娘做的好吃!
“琪哥儿!”
出了茶馆,走在炙热的街上,六斤忽然回头,低声道,“你说,那年我要是早点下课,是不是就能见着娘娘了?是不是还能跟她说说话?”
这个问题,李琪不敢回答。
在过去的十来年中,太子殿下问过很多次,他都不敢回答。
而且每次太子开口相问,他都能想起来太子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时的场景。
惠太妃的棺椁前,嗓子哭哑了眼睛哭肿了的太子,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哭诉。
却说张振宗,望着太子的背影远去,然后也出了茶馆。
上了一顶停在胡同口的轿子,轻声道,“六味居!”
“是!”随从轻声答应,放下轿帘,吩咐轿夫起轿。
半炷香时间之后,轿子在一家酒楼前停步。
门口早有小厮迎着,无声的迎着张振宗上了二楼。
“刘大人,久等了!”
张振宗进屋行礼,屋内正坐着一位五旬年纪,身形固态好似员外一样的人。
但这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身上带着官气。
十年,改变了很多人。
不但是张振宗改变了,李至刚的挚友也改变了。
如今的户部侍郎,大明皇家钱庄的副总办。刘观,刘少盈。
“贶生!快坐!”
刘观大笑,“这是刚从工地上过来,还是从衙门过来?”
他是不知道太子来了北京的,所以张振宗撒了个谎,“去见了个人!”
“明日本官就回南京了!”刘观亲手倒酒,“有什么话要我带的?”
张振宗扶着酒杯,“请部堂大人放心,北京营建进展有序,一切正常!”
他口中的部堂,自然是李至刚,不可能是旁人。
刘观此次来北京是公干,巡查户部银库的修建事宜。
此时,刘观摆手,屋内人全部无声退下,就剩下他二人。
就见刘观转身,拿出一个厚厚信封,轻轻的放在桌上,“这是你的!”
张振宗心中叫苦,忙起身道,“下官不敢!”
“哎!拿着!”刘观正色道,“你应得的!”说着,把信封推过去,笑道,“这个,以行那边也是知情的!”
张振宗看着信封,心中越发的苦涩。
十年,很多人变了。
是的,很多人都变了!
“这次的事多亏了你!”刘观又把酒杯推过去,且举杯。
酒味,很苦。
张振宗喝了一口,“下官也没做什么!”
“哎,没你点头,后海前海的地,他们能拿下来?”刘观大笑道,“没你通融,他们有资格从户部钱庄中拆借银子?没你首肯,那几家有资格参与营建吗?”
“没我,不是有你吗?”
张振宗心中冷笑,“你现在说的好听,将来出事了,是不是要推到我头上?”
一场酒宴,浅尝辄止。
刘观走后,张振宗独自坐在酒桌边,久久不肯离去。
缓缓的拿起信封打开,油墨的味道扑面而来。
整整,五万银元的银票!
巨款!
参与营建的三家商行,走了刘观的关系要在户部其钱庄拆借款项。
可是,那几家商行做的是囤地,售卖私宅的生意。
因为大明朝要迁都了,他们看到北京的地价蹭蹭的涨。先把地囤下来,然后慢慢建,然后再高价卖!
本来他们是没资格从户部的钱庄拆借的,可若是以参与了北京城营造的名义,就顺理成章。
而张振宗分管营造司,更是度支司的员外郎,手续上必须要他同意。
“五万!”
张振宗心中发冷。
他知道,那几家商行大概是从钱庄拆借了三百万的款子出来。
他更知道,拆借出来的款子之中,有三十万,也就是一成是好处.....回扣!
“部堂!”张振宗心中叹息,“您糊涂呀!”
随着李至刚成为户部尚书,南书房位列第二之后,突然就变得刚愎自用独断专行起来。
“不行!”
豁然,张振宗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的同时眼中涌出几分果决狠辣。
“再这么掺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