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心照不宣,什么都没说回到了马车上。 酝酿了一会儿,宁曦似是下定了决心,语速飞快地道:“他是有些病症,一些……隐疾。” “隐疾?”左文琦蹙眉,“隐疾就隐疾,你这是什么表情?” 宁曦看她的眼神很怪,有同情有悔恨,似乎得隐疾的不是黎俭而是她。 宁曦缓了口气,“现在你知道了,可以了吧?” 左文琦对打探别人隐私没什么兴趣,若不是因为黎俭总纠缠她,她也懒得过问,现下得到肯定的回答,自然不会再追问。 隐疾嘛,得病的人多了,他得也没什么奇怪的。 宁曦回了王府,把自己关在屋里,屏退了所有人。 红玉佩被她放在桌上,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 只有这个物件能提醒她,自己重活一世不是梦。 黎俭的隐疾不是普通的隐疾,而是男人那方面的病。 老大夫说,他是天生不足,用药的作用不大,但得这种病的男人哪听得进去这些,只要是药就想尝试,还因为怕被别人知道说三道四,所以自从来了京城就只在他这一家药堂拿药。 怪不得上一世左文琦和黎俭成婚后再见自己,表情那般一言难尽。 她定是发现了,但这种事怎么好说,她便选择忍耐。 一忍就是多年。 大夫还说,一般得这种病多年没法根治的男人多半都会心理扭曲,或是杀人放火,或是折磨家人,从别的地方找补自己男人的尊严。 兴许上一世的黎俭就是从左文琦身上找尊严。 想起左文琦临死前恍惚和绝望的神情,她心里便一阵绞痛。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人若要甘愿赴死得受多少非人的折磨。 左文琦当初没少和她说,自己还不如死了好。 拂了下光滑的玉面,白光一闪,上面是某个人鲜活的数值。 宁曦笑了下。 都过去了。 现在她和身边人都好好活着,过不了多久,爹娘也会回到自己身边。 一切都会好的。 正月十五,肃国公府和平阳侯府都递来了邀帖,前者邀她到府上一起吃顿团圆饭,后者则邀她和齐思悦一道到郊外赏梅。 宁曦哪个也不想去,然而收到了景瑢不知从哪里寄来的一封信。 送信人是个小孩,在街上拦住采买的小喜,小丫头也不是银翘,根本看不出那孩子有何来头。 景瑢就是故意的。 信上说过节别在家闷着,入夜有集市和灯会,替他多看两眼,回来问她要礼物。 宁曦拿着信一阵无语。 三岁小孩吗,灯会年年有,今年赶不上明年再逛不一样? 还要礼物,真幼稚。 她看着面前两份邀帖,刚拿起肃国公府那份,小喜忽然从外面跑过来。 一把抢走她手里的邀帖,“正好,左小姐派人来说今夜有客,不方便接待郡主,叫您别来呢!” 宁曦:…… 这个不着调的左文琦。 她只能拿起齐府的那份,一并交给小喜,“去回话,说我会按时到。” 出发去约定地点的路上时,宁曦还在想银翘说的话。 她说肃国公府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尹相突然要带尹辞上门拜访,两家定下婚事前还未曾在一张桌上吃过饭,所以便推掉了她这边。 肃国公夫妇一直待她很好,倒不至于生气,她只是觉得有丝不对劲。 早不来晚不来,偏正月十五该在家吃团圆饭的时候上门。 景瑢的信还那么及时…… 她严重怀疑这人又开了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