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摆摆手,“找了他们也治不了,左右不是大事,还是等谢允回来再说。” “可谢公子还要好久才回,您就这么忍着?”黑羽觉得不妥。 “又不是第一回,我的身体我清楚,无妨。” 清楚什么清楚! 黑羽只觉得有力气没处使,皱眉思索片刻,下定了决心,转身就要走,“属下找郡主去!” “站住!” 景瑢情急之下起身,然而他刚喊完,打开门的黑羽就愣在原地。 “郡主?” 景瑢一怔,也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宁曦。 宁曦进门来,手里拎着个长匣,眼神在两人间徘徊,上下唇轻动。 “怎么回事?”她问黑羽。 黑羽顶着自家王爷警告的眼神,硬着头皮道:“主子不让属下请大夫。” 宁曦闻言面上没有波澜,将盒子递给黑羽,“侯爷给的补品,你去炖了给你家王爷补身子。” 黑羽一喜,连声道好,忙不迭地去煮药。 宁曦将门关上,密集的雨声隔绝在外,屋内气氛静得可怕。 景瑢站在书案后看她,不敢轻易开口。 宁曦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往里面走了两步,站定。 “侯爷让我帮齐思悦彻底摆脱景怀瑜,我以让侯爷日后站在你这边为交换答应了。” “以后齐家就是自己人,这是大事,我得告诉你一声。”她解释。 “宁曦。”景瑢唤她的声音带着奇怪的沙哑。 宁曦听得眉心一紧,下意识看向他手边的茶杯,里面没有水。 “白日我有话没说完。”他眉心轻蹙,语气有些急。 “等等。”宁曦打断他。 景瑢心底一沉,以为她不想听。 然而宁曦却缓步走近,素手端起茶壶,被茶壶的重量惊了一下。 “没水?你不是咳嗽吗?”她抬眸看来。 景瑢一噎,少见地结巴起来,“没……没来得及吩咐……” 宁曦把茶壶重重一搁,双手环在胸前,神色淡漠,“这就是你让我看的态度?” “自残好玩?还是看我因你自残而担心好玩?” 她冷眸轻眨,眸底泛起了些不解,“景瑢,你会尊重人吗?” 景瑢眉心缓缓蹙起,桃花眸中情绪越积越深,最后只能吐出两个轻微的字,“抱歉。” 宁曦看着他的眼神愈加好奇,她直勾勾地看进他的眼,仿佛想透过这里看清他的心。 “你当真知道什么是爱吗?” 她感受得到景瑢待她不同,也更能体会到他表达爱的方式很奇怪。 像是三岁小孩,靠哭闹来吸引大人的注意,甚至不惜打踹,总之要用尽一切能用的手段。 她忽然理解红玉佩存在的意义。 这个人性格不止是偏激,还很古怪,表面上她做什么都行,但背地里却会逼她把目光只停在他一人身上。 他明知道利用亲近之人的情绪是很卑劣的行为,他也知道愧疚,可却还要做。 就像是深潭中的水鬼,明知救不了自己,也要抓住过路的人不肯放手,势必要拉着她一并沉沦。 换句话说,他觉得把她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比照顾她的情绪更重要。 何其离谱。 他根本不懂如何爱人。 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但其实刚问出口她就有了答案。 试问一个自小就被父亲抛弃,扔到异国不管不问二十年,最后还要被喂毒药来成全所谓的大局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