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宁曦都没有给景瑢一个眼神,到了驻点,宁曦翻身下马,拖着景瑢就先到谢允的帐子。 天色已经大亮,谢允刚醒,正伸着懒腰,帐子里突然多了两个大活人。 前面的脸冷得像冰山,后面的表情有心虚也有无奈。 谢允把哈欠咽了回去,眼神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便了然地轻嗤出声。 一看就是又招惹了这位女菩萨。 他看着景瑢,景瑢却没看他,只盯着宁曦扯着他衣袖的手。 他想喊她松一松,衣裳都快掉了,但看见她绷紧的脸又说不出口。 下一秒,宁曦松开了他。 然后一把将他推给谢允,“他被流寇关了几日,劳烦谢公子给他看看。” 谢允了然地点头,利索地卷起袖口,“好说好说!” 景瑢慢吞吞地伸出手,轻咳了一声,正准备提醒谢允,肩上突然压下一只素手。 “看病无需多言。”宁曦垂眸睨来,眼神里有十足十的警告。 景瑢只得闭嘴。 很快谢允就收了手。 “郡主放心,一点毛病都没有,就是有点气虚,调养几日就行,无需格外费心。” “多谢谢公子。”宁曦留下一百两银票,又拎着景瑢回到了自己的帐子。 为临时过夜而搭建的帐子并不宽敞,三人是极限,两人也显得逼仄。 两人之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宁曦将佩剑放下,抬头看来。 “来,表演一个。”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景瑢微怔,“什么?” “就那个,装病吐血,边说话边往外淌血的。”她唇边挂起浅浅的笑意,“我倒还不知道王爷有这种绝技,若不能亲眼一观,宁曦抱憾终身。” “小曦……” “王爷装病的技术出神入化,若没有十次八次的实践可到不了这种境界吧。”宁曦越说脸色越冷。 一开始她只是担心景瑢下手没轻重,伤了自己的身体,没想到人家不但有轻重,技术高超到看起来快死了自己身体也不受影响。 然后她就想起此前他的病。 办正事的时候从不见他严重,一到她面前病情就开始恶化。 如果不是她太晦气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故意装给她看。 所以她才这么生气。 景瑢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眉头轻蹙,知错般微微垂眸,水波荡漾的桃花眸被遮住一半,显得有些可怜。 宁曦:…… 又是这招! 她深吸一口气,立时起身,离开了帐子。 景瑢跟着出去,看着她走向了谢允的营帐,心里不由一沉。 宁曦去而复返,本打算睡回笼觉的谢允被吓了一跳。 “郡主还有事?”他又坐起来,眼神有些迷离。 宁曦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谢允的眼睛顿时明亮得像燃了两簇火。 “郡主但说无妨,谢某定义不容辞!” “我问你,景瑢从前是不是装病?” 谢允笑容一僵,热切的眼神渐渐归于平静,最后轻笑,“怎么可能。” “我知谢公子和景瑢关系非凡,但付诊金的人是我,劳烦您实言相告。” 谢允挠挠头,有点为难,“其实……我的诊金一直是王爷付的,郡主给我的银票都被王爷要走了。” 她愣住了:“你说什么?” 什么叫钱被景瑢要走了? 谢允肯定地点了下头,“是真的,他不愿你花那么多钱给他治病,劝你的话你也不会听,所以要走了你的钱,他另付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