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快被他这幅任君处置的样子逼疯了。 忍了再忍,终是忍不住,她拍案站起身。 “景瑢,你就是故意的!” “白日里才赐婚,你明知道我根本不会拿你如何,还来说这些气我,你到底想我如何,偏我说一点也不生气你就开心了吗?” “我告诉你我很生气,说什么都没用!” 景瑢第一次成为她发火的对象,有些受宠若惊,更有点应接不暇。 “那你为何生气?”他问出了这个困扰他一整夜的问题。 宁曦倒吸一口气,“你当真不知道?” 景瑢想摇头,但求生欲让他控制住了,只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看她。 “北燕想要宁家军的图纸阵法,你来南诏就是干这个的吧?”她冷声问。 景瑢点头,“是任务之一。” “所以你原本就打算与我成婚,然后骗取我的信任,再拿到你想要的东西是吗?”她又问。 “什么?”景瑢仿佛听了什么笑话,失笑一瞬而后忽然想起那日和燕子期的谈话。 原来是因为那句。 “那是我唬他的,我若不那样说他会对宁家军不依不饶,北燕虽和南诏相隔千里,但真招惹上难缠得很,我不想你被他们惦记。”景瑢解释。 她神色不变,“那你打算如何完成任务?” “不打算完成,耗下去我自有办法与他们周旋,我在北燕没你想的那么被动。” “真的?”宁曦将信将疑。 景瑢刚想点头,忽然顿住,若有所思地看她。 “所以你一直在乎的是这件事?” “既然在乎为何不一早将我送至御前,保宁家军无事?” 宁曦沉着脸不说话。 “你根本没相信那句话,对吗?”景瑢微微抬头,看着近处的宁曦,眼里波光闪烁。 “谁说我没信,我信了!”一秒。 所以她才举刀逼他,想听他亲口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这木头根本不知道她气什么,说了半天驴唇不对马嘴。 气死。 景瑢轻笑。 宁曦冷冷地瞪他一眼。 这一点也不好笑,她上辈子就吃亏在太信任景怀瑜,这辈子若再跌倒在这儿,不如现在就死了重开。 “景瑢,你若再瞒我这么大事,我不会再给你解释的机会。”她低声道。 景瑢看出她的认真,收敛起笑容,身子往前一探,握住她的手。 以往他都只会牵她的手腕,而这次却直接勾着她的手掌。 “知道了。” 宁曦一直冷冰冰的脸色这才缓和下去。 在他身边坐下时,她没看见景瑢那含情脉脉的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两人吃了点小喜送来的糕点,中间放着黄灿灿的圣旨,气氛变得和谐起来。 “我是南诏的叛徒,你为何还要嫁我?”景瑢轻声问。 宁曦扫了那圣旨一眼,不屑地嗤笑一声。 “那你身为皇子又为何背叛南诏?”她沉静的眼看向他,仿若能看透人心。 景瑢靠着椅背,垂眸半晌,忽而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我自小长在北燕,寄人篱下瞧人眼色,过得还不如北燕宫城下的老鼠,他那点生育之恩早就在二十年的时间里消磨尽了。” “我这身病,都拜他所赐,郡主知道,那毒本就没打算给我留活路。” “所以你恨他?”宁曦知道他说的是皇帝。 景瑢却摇头,“无情哪来的恨,他从未视我为人子,利用我无可厚非,同样,我也可以利用他谋得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