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 左文琦跳上马车,颔首看下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本小姐向来心思变得快,尹公子当真不与我同路吗?” 尹辞只顿了片刻,立刻撩起袍尾跟了上去。 男女大防,同车而乘不合规矩。 但夜色浓郁,或许让累赘繁复的规矩小憩片刻也无妨? …… 定南王府。 景瑢抱着宁曦直接翻墙进院,王府周围那些暗中防卫同时戒备,却在看清来人时又悄然退下。 他让黑羽告诉与宁曦同去意阑珊的小喜先带马车回府,结束后他们会送宁曦回来。 小喜只当左大小姐会送郡主,怎么也没想到是王爷抱着郡主翻墙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这是怎么了?”小喜惊呼一声,连忙给王爷开门。 景瑢将宁曦放在床上,小喜点了灯,她醉醺醺的红脸顿时清晰。 “呀!郡主这是喝了多少啊!” “无妨,是她酒量太浅,去准备热水和白巾来。”景瑢淡淡地吩咐。 小喜没多想,连忙跑去准备。 景瑢关上门窗,又调整了烛火的方位,以免烛焰晃到她。 又替她脱了披风和外袍,将帷帽和佩剑放在桌上,他这才坐在榻边缓了口气。 上下打量一番,眼神顿在她腰间的红玉佩上。 红玉似火,与她清冷疏离的性子并不匹配,她一向不喜浓色的物件。 摘下红玉佩,指腹一扫,白字悄然浮现。 【六十】 记得上次数字是七十五,这字还能变? 景瑢又划了一下,还是六十。 这数字到底是何意,值得她日日戴在身上? 是时间吗?可上次到如今不止十五天,怎么算也算不出十五这个数字来。 难道是她的体重? 他虽然不太了解女子身量,但也知道七十五或是六十斤不是常人该有的重量。 难道真的和自己有干系? 景瑢握着玉佩撩着袍尾,在屋中踱步,跑圈,蹦跳,同时观察数值。 小喜推门时,被眼前画面惊到,差点一盆热水浇自己脸上。 “王爷,您冷吗?”小喜怔怔道。 景瑢面无表情地整理衣衫,又面无表情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这里有本王,你出去吧。” 房门在自己面前无情关上,小喜才堪堪回神。 不对吧,该出去的是王爷吧! 然而是她自己出来的,也不好再敲门。 想郡主也经常跑王爷的房间,小喜短暂地纠结一瞬便潇洒离开。 若明日郡主问起,她就说是王爷赶她走的! 屋内,景瑢端着水盆,长长地出了口气。 有点丢人。 还好宁曦睡着,不然被她看见更要笑他。 转身绕过屏风,床榻上某人眼神熠熠,景瑢脚步一顿,盆中水溅出一捧来。 宁曦看了看地上的水渍,又看向他,杏核般的眼睛半眯起。 “我不渴。” 景瑢几不可闻地松口气。 还醉着呢。 他端着水盆到榻边,好声道:“你喝多了,脸上脏,你自己擦干净些。” 眼下她已经醒了,平心而论他还做不到当着她的面占便宜。 将白巾沾水,拧干后递给她。 宁曦晕乎乎地接过,白泥糊墙一般把白巾罩在自己脸上,然后一动不动,眼神又开始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