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怔了好半晌。 这什么彪悍又挑不出错误的逻辑? “我抱不动男人。”扛可以,丢可以,抱不行。 宁曦实事求是道。 “那郡主的身子比本王还虚。”景瑢笑道。 “我是女子,王爷是男子,这如何能比!”宁曦讶然。 “方才郡主还同本王比较谁抱孟小姐更轻松,为何到本王这儿便不能比了?”景瑢睁着一双闪亮的桃花眸,一眨一眨仿若谴责,“郡主耍赖。” 宁曦久久说不出话。 半晌,她一拍桌沿,扯出极为敷衍的笑,“是我错了。” 她错了,她就不该起这个话题。 “所以本王身子不虚。”景瑢笑着又强调一遍。 “嗯,王爷身体强健,不虚。”宁曦跟着念了一遍。 景瑢满意地笑着点头。 小喜忽然出现在门外,唤了一声郡主。 宁曦出去,不一会儿,捧着件雪色外衫回来。 她走到景瑢面前,将衣裳送到他眼下,抿唇,“孟小姐还你的外衫。” 景瑢没动,只注视着她轻抿的唇线,眼眸微闪。 “不要了,劳烦郡主丢掉吧。” 宁曦一怔,看了看手里的衣裳,“这件没脏。” “脏了。”他拿起宁曦放在一旁的剑,用剑柄挑着洁白无瑕的衣衣衫,“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脏了。” 宁曦快把眼睛瞪出来也没看出哪里脏。 想起他那龟毛的毛病,她也不再多说,直接扔到烧炭的暖炉里烧掉。 “本王上次给郡主的披风,郡主可记得?”景瑢看着跳跃的火焰,温声道。 宁曦嘴角一抽,“已经洗干净了,若王爷不想要,我命人烧了就是。” “要,为何不要,那衣裳金贵着呢。”景瑢抬眸,语气斩钉截铁。 宁曦彻底被他搞晕,指着暖炉中的衣衫,“那为何这件……” “这件脏。” “郡主那件洗干净了,不脏。” …… 孟平伟在定南王府养伤的第四日,景怀瑜忽然前来探望,借着皇后关怀清禾郡主的名义。 他不等宁曦出来迎,先是去到主院,表面和谐地关怀了孟平伟几句,孟平伟来回跪了几次,累出了一身的汗。 “孟大人大难不死,看来是有福之人,本殿恭喜孟大人。”景怀瑜面上没有半分笑意,眼神阴森如同恶鬼。 “下官定带着这份福气好好活下去。”孟平伟面色无波,不卑不亢道,“武试大会在即,礼部事多,待下官再歇息几日就会归位,殿下尽可放心。” 景怀瑜沉沉地哼了一声,似是不想同他纠缠,甩袖而去,背影颇有些急迫。 他向着郡主的院子而去。 孟平伟站在窗边,目送着那尊贵的背影,扶着窗沿的手血管凸出,一双褶皱横生的手快要将木头捏碎。 “失道者寡助,三殿下,下官也恭喜您。” 宁曦刚得到景怀瑜到访的消息,一出门就撞见了风风火火的男人。 他视线如刀般割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眼里的怒火和恨意不加丝毫掩饰。 宁曦怔了一瞬,而后拉开距离,淡然地与他相视。 终于演不下去了吗? 她唇角忽而一勾。 景怀瑜瞳孔一缩,“你笑什么?见本殿为何不问安?” 宁曦收起笑意,却出乎意料地,毕恭毕敬地福了福身子,清冷无波的语调一如既往,“清禾见过三殿下。” 却不似从前那般掩藏爱恋。 这虚伪的恭顺更像是清脆的巴掌,无声地落在他脸上,嘲讽他的无能。 他冲上前,扼住宁曦的手腕,高高地抬起因蓄力而颤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