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拂柳娇弱地靠在床榻边,眼睛半睁半眯。 “她大概是被吓到了,又一整夜没睡,劳烦郡主劝她回去休息吧!”孟平伟叹了口气,“我说话她不听。” “女儿不走,女儿就在这儿守着爹爹。”孟拂柳说着,忽而抽抽搭搭地哭起来,“都怪女儿无用,没能护好爹爹,当时若能一刀捅死那人,爹爹就不会……” “胡说,不关你的事,再说爹爹这不没事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好事,别哭了。” “皮外伤而已,没伤到骨头,孟小姐尽管放心。”宁曦眼见着娇滴滴的姑娘流眼泪,她也有点不忍心,又补了一句,“孟小姐还是先回去休息,自有人来照顾孟大人。” “是啊柳儿,你听郡主的话!”孟平伟也帮腔。 孟拂柳却还是哭着摇头。 孟平伟叹了口气,急得直咳嗽,只能求助似的看向宁曦和谢允二人。 谢允还没反应过来,身侧的宁曦忽然上前一步。 她一把将坐着的孟拂柳抱了起来。 公主抱。 孟拂柳惊呼一声,下意识勾住了宁曦的脖子,后又觉得不太对,松开了。 宁曦也没管她,只是感受着手中的重量,念叨了一句,“这么轻,果然还是他虚。” 也不知从哪儿升出的胜负欲,觉着景瑢轻轻松松能抱起来的美人她也能抱,心里还颇有些安慰。 孟拂柳被她一路抱回厢房,脸红得堪比正月的红灯笼,刚被她放到床榻上,她便起身跪在地上。 “是臣女唐突,还请郡主恕罪!” “你该谢我,而不是恕罪。”宁曦转了转有些发酸的手腕,垂眸看着她,也没扶一把,“若觉得麻烦了我,就听话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还有,这个给你。”宁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细口瓶,“外伤药,祛疤的。” 她指了指自己脖子的位置,“女儿家皮肤得注意些,自己上点心。” 她说完便没再多留,利落地离开了厢房。 房门关上,孟拂柳还恍若隔世。 她心里五味杂陈,脑子混沌不堪,其中最突出的想法是:郡主怎么比有些爷们还爷们。 缓缓站起身,她拿起桌上的小药瓶,打开闻了下,是清甜的花香。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脖颈处的五指印,又仿佛听见剧烈撕扯的布料破碎声,她打了个寒颤,握紧了小药瓶。 她不过是拿刀划了下杀手的手臂,都怕得不行。郡主杀了那么多人,就没有半分惧怕吗? 她会不会怕自己被人捏住脖子,衣裳被凶煞的男人撕扯? 孟拂柳看着镜中脸色煞白的自己,忽而哭了出来。 “若我是王爷,我也选郡主……” 她哭哭啼啼地挖了勺药膏,往自己脖子上抹,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又被自己气笑,哽咽的声音拐了个弯,颇为诙谐。 她又开始哭。 宁曦回到主院,没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外活动了半天胳膊。 昨日背了景瑢,又没休息好,今日又逞能公主抱了孟拂柳,她的手臂还真有些吃不消。 “郡主,您要不先换身衣服,沐浴一下?”小喜一直守在主院,昨日郡主走时什么样,今日还是什么样,脸色还更为憔悴,一看就没怎么休息。 谢允听到声音也出来,和她说了下孟平伟的伤势。 算重伤,但不会危及生命,需要静养,短期内不要挪动。 也就是说十天半个月内,这对父女都得住在定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