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端来一碗药和一碟子蜜饯,放在榻边。 宁曦微微蹙眉,“不是说停药了吗,怎么又开始喝?” “回郡主的话,这是补身子的汤药,不是治病的药,郡主放心吧,谢公子说了王爷的身体好着呢!” 她睨了眼黑羽,景瑢这小跟班的话她自然不信,“谢允呢?” “长公主殿下这几日眼疾发作,谢公子入宫伺候,不在府上。” “长公主病了?”宁曦一愣。 黑羽连忙解释,“不严重,只是前些日子殿内熏了一种烟尘过大的香才诱发眼疾,谢公子说再有两日就能回来。” 宁曦这才放心。 景瑢将药喝完,捻了颗蜜饯果子放到嘴里,“好甜。” 他蹙了蹙眉,问黑羽,“采买的店家换了?” “这是皇后娘娘添的,和这月用度一并送来的。”黑羽挠挠头,“不好吃吗,那属下拿去倒了。” “不过吃药的果子罢了,不必浪费。”景瑢摆摆手,没再说什么。 宁曦却多看了那果子一眼。 她怎么不记得上一世皇后有如此好心,还额外关照景瑢? 难道真是因为皇帝夸他几句,皇后就要夫唱妇随? 她也捡了一颗吃,很甜,没什么怪味。 “后日有一场大戏,还望王爷珍重自身,早睡早起按时吃药。” 临走前,她又念起了经典台词。 景瑢颇为无奈,笑着冲她摆手赶她走。 宁曦一笑,走得痛快。 不知从何时起,景瑢在她面前更放松,情绪更丰富,比起初见面时他的瑟缩和提防,不知好了多少。 她看了眼腰间的红玉佩,心中腾起一阵成就感。 改变一个人或许也不太难? 两日后,孟府马车齐备,往京郊处的佛山而去。 最近政事不顺,手下人总是出现各种纰漏,他在尚书大人那脸都快笑僵了。 正巧女儿最近心神不宁彻夜难眠,他便带她一并上香祈福。 孟拂柳心不在焉地靠着窗口,盯着外面来往的人流,偶尔轻声叹气。 孟平伟看自家女儿闷闷不乐,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 “你娘同我说,给你相看了几家好门户的儿郎,有吏部侍郎家的,还有刘御史家的……” “爹!我不嫁人!”蔫头耷脑的孟拂柳忽然直起腰杆,瞪着眼睛看他。 孟平伟愣了愣,“这叫什么话,哪有女儿家到年纪不嫁人的,你放心,爹娘会给你把关,保证挑的是人品端正的君子。” “我不嫁!”孟拂柳不知为何,脸红起来,想了半天不知找什么理由,赌气似的别过脸不看爹爹。 孟平伟惊讶地愣了好一会儿。 他这个女儿一向温柔,可从没眼前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他看着自家女儿红透了的半边脸,忽而低声道:“柳儿,你莫不是心有所属了?” 孟拂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顿时一直,随即急忙道:“爹你瞎说什么,没有!” “你骗不了爹,说,谁家儿郎,怎么认识的!”孟平伟顿时如临大敌,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家女儿,一副审讯逼问的架势。 “他……他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是皇族。 “他身体不好,没什么前途。”北燕质子当然没前途。 “但他文才好,人品也好,长得也好……” 孟拂柳红着小脸,揪着袖口低着头,说不下去。 孟平伟倒是懵了,想了一圈也想不出附和自家女儿描述的人。 “柳儿,爹官拜礼部侍郎,咱们书香人家只求安稳,不求攀附权贵,结亲讲究门当户对,但若对你好,比咱们家稍差些爹爹也不反对。” “你且告诉爹爹,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