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给定南王府立寺一事还未消停,京城中又传出清禾郡主和安王结伴出游的传言,消息像长了腿,一夜之间就传遍了京城所有高门望族,最后飘进了宫墙院内。 景怀瑜自从在佛寺外被宁曦甩了后,连着几日除了上朝就将自己关在盘云宫,连前来议事的大臣都不见。 站在门外的承恩只敢偷看自家殿下一眼,就连忙垂眸恭敬地站好。 他和承德不同,他是后拨来伺候殿下,很少跟在殿下身边,对殿下的喜好脾性一知半解。 眼瞧着殿下连最亲近的承德都见死不救,他这个被迫上岗的小太监觉得自己前路更是渺茫。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远离是非保得一声平安就成。 所以三殿下在宫里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好几日,他也不想进去劝慰,谁知道哪句话说错,自己脑袋就搬了家。 “承恩,倒茶!”景怀瑜烦闷的声音传来,承恩这才打了个晃,忙不迭地进去沏茶。 景怀瑜审视的眼神停在他的头顶。 这小太监来了几日,一句话都不敢跟他说,他倒是个机灵的,只是这份机灵都用来保护自己。 他何尝看不出身边人对自己的惧怕和疏远,从前也是这般,但因为有承德,他从不在意其他下人的看法,总之有人能用就行,其他人不过都是供他差遣的玩意儿。 承德不在,他竟然发现偌大的盘云宫竟然连一个肯为他卖命的人都没有。 愈发后悔没有救承德回来,也不知清禾将他藏到哪儿去了。 “定南王府那位,可有消息传来?” 自从听到安王府和定南王府的传言,他便派人去探查,如今一日过去,也不见承恩进来禀报。 此刻,小太监颤颤巍巍地拎着茶壶,恭恭敬敬地道:“回殿下的话,消息说传言是真的,他们二位出入了几家铺子,店老板都记得。” “至于举止亲密什么的,无从查证,想必是空穴来风以讹传讹。” 景怀瑜眉心一蹙,“既然有消息,为何不立刻来报,非得本殿亲自问你才说?” 承恩放下茶壶,痛快地下跪磕头,“殿下恕罪,都是小人的错,小人看殿下专心处理政务不敢打扰,所以才……” “愚蠢!” 景怀瑜下意识举起茶杯,刚要扔,见承恩那单薄又打颤的脊背,硬生生地忍下。 再打下去,他怕是连个伺候茶水的人都没了。 狠狠地搁下茶杯,他喝了声起来。 “做事要分清主次,以后有消息便来传,本殿不想听自会告诉你。” “你……你不必太惧怕本殿。” 他黑着脸说着违心的话,似乎觉得高贵如自己也得体谅一个贱奴的心思过于丢人,再不想看见他,烦闷地赶他出去。 承恩却似归水的鱼,瞬间放松,逃命似的跑走。 景怀瑜将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尽收眼底,眼前又浮现出宁曦毅然决然踏入大雨的背影,又是一阵头疼。 他自问对清禾尽心尽力,就算有时手段不光彩,但她应该明白自己是因为太在乎她才如此。 况且她也未曾受伤,一切如旧,她到底在气什么? 是因为景瑢? 景怀瑜细细回想自己这位陌生的二皇兄,只能想起他温笑着待人接物的模样,温文尔雅温声细语,是他一向瞧不起的那类没骨气没本事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