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对上她愠怒又冷漠的眸子,好看的桃花眸中闪过一瞬慌张。 她在气自己多事吗? 还是气他的这份心疼? 怔了一怔,粉白的唇扯出一抹无措的笑。 “郡主何必疾言厉色,当时情急,本王只想救一下郡主,但总归还是见血效果好些,石头在我这里,本王总不能划伤郡主吧。” 宁曦眼中的怒气凝滞,顿了顿,“所以你不是心疼我,只是算计此事?” 很煞风景,景瑢却也只能无奈点头,并配上略有嘲讽的笑声,“不然呢,郡主想哪儿去了。” 宁曦有些羞愧,但同时也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她担心得那样。 “王爷的伤怎么样,伤得重吗?”她放下佩剑,坐到榻边,开始关心他的伤势。 景瑢看着她放松警惕垂眸观察自己的样子,眉心轻轻一拧。 “本王下手有轻重,无妨。” “以后再不许做这些事,我自有计划,王爷身体不好,万事要以自己身体为主,不然我也难以放心。”她无奈地告诫。 景瑢一如既往温和地答应。 宁曦将他走后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承德我带回府里,留着吓唬景怀瑜。”忽而想起什么,宁曦直起腰杆,睨着他,“他不能死,王爷莫要胡来。” 景瑢笑着点头,“郡主怕本王杀人?” 当然。 “没有,只是想起,提醒一下。”宁曦自然不能承认。 “本王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也不是谁都杀。”他清浅地为自己辩解。 宁曦却听出了一丝冷意。 现在可能不是,但照这么下去,以后可能就是了。 “其实很多事也不止杀人一个解决办法,王爷若是有什么想不开的,难过的,纠结的,都可以寻我交谈,我很乐意同王爷交心。”她笑道。 景瑢眯着眸子,嘴角擒笑。 瞧她这样,拿自己当杀人如麻的魔头吗? 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子,他对杀人没兴趣。 前提是她好好的。 这是他刚回南诏时的想法,而现在接触下来,他又想给这个限定条件再加点限制。 比如,好好的,待在他身边。 景瑢温笑着,流光潋滟的桃花眸弯成一条线,“既然郡主这么说,那本王日后便不客气了。” “好说好说!”宁曦看起来也很高兴。 临走前,景瑢嘱咐:“三弟算计你到如此地步,你若生气也正常,只是莫要纠结于此,容易伤身。” 宁曦失笑,“我才不生气,他那德行,我早就看透且不在意了。” 她说完就走了。 黑羽好奇地探头进来,观察自家主子的脸色,“您笑什么?” “笑景怀瑜。”景瑢心情似乎很好,也愿意和黑羽多说两句,“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他笑完又是一叹。 若这手好牌起初是他的该多好,现在也不用连对她好都要遮掩。 …… 接下来,宁曦得了几日清静。 景怀瑜孔雀开屏失败,无颜寻她,京中对武会的事议论纷纷,人人也都对这门婚事有了新的看法。 听说事发当日,自己离开后,姚诗诗安抚景怀瑜,送他回盘云宫,聊至天黑才出府。 最近她总出府赴小姐妹的诗会宴席,颇为得意。 她乐见其成,躲在府里拎许灵儿查商号的账目,也没闲着。 事发五日后,夜,银翘悄然出现在院中。 她站在廊下,听银翘无甚波澜的声音。 “三殿下的人潜入军营,没找到人,属下已派人放出消息,说承德关在王府,就看他们会不会来。” “等吧。” 等着自小和景怀瑜一同长大的心腹,落得和她上一世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