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笑略显僵硬。 “清禾啊,这是朝政之事,寿宴之上不谈公事,改日再议吧!”一直不敢出声的皇后连忙笑着道,还对她使眼色。 宁曦却像没看见一般,回了个得体的笑,“娘娘有所不知,其实这也不算朝政,此去徐州清禾用商号的名义预支了许多银两物资药材,现下两地生意也不好做,王府开支也很窘迫呀……” 她搓了搓手指头。 手头紧,懂不懂? 皇后还要劝,皇帝却先开口,“朕明白,这些本该是朝廷来做,但朝廷路远解不了近忧,多亏你,多亏燕宁商号。” 他直接翻到账册的最后两页,深深地倒了口气,眼底微微泛红。 这一大笔银子…… 偏还得谢谢她? “这数目可准?”到底是皇帝,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眉宇神态只能瞧出对国事的谨慎,根本看不出是心疼银子。 如果宁曦不了解他的话,还真就信了。 “清禾不能随意入宫,也不知该如何将此物送到朝臣们手里,思来想去只能趁今日机会递给陛下,您亲眼看着,也免得日后有人生事。”宁曦低着头苦笑一声,“自行徐州回来,朝中对清禾的议论一直都有,清禾必须谨言慎行。” 皇帝快笑不出来,可她说得没有一分夸张,全是实话,他也只能宽慰她。 办完大事的宁曦从高阶上下来,先是对不远处的平阳侯使了个安心的眼色,而后停在景瑢的席位前。 瞬间,周遭投射来密密麻麻的视线。 “事情办妥了,王爷不必挂心。”小喜给她的酒杯倒满,她端起杯子,不等景瑢反应她就先仰头喝下,然后虚虚地压着他要端茶的手腕,“入夜了,还是少饮茶为好,你我之间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郡主也是,饮酒伤身。” 两人相视一笑,在众人失望的眼神中,宁曦回到自己座位。 右侧某个男人的眼神都快把她烫出个洞,但她还是装作看不见,自顾自地吃。 “清禾,你给父皇送了什么,父皇好像很高兴。”景怀瑜轻声问,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他花了银子花了心思,却比不上宁曦一手就能握住的小锦盒里的东西。 不过想到她是自己人,景怀瑜心里好受了些。 “送了副画。”宁曦道。 “名画?”景怀瑜好奇心被挑起。 “不是,不值钱。” 景怀瑜疑惑地蹙眉,但看着宁曦一口接一口的吃,根本不给他提问的气口,便只能作罢。 宴席临近尾声,左文琦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尹辞来,想着宁曦的话,她便端着酒到他的席位前,修长的指节敲了敲桌子。 本垂眸出神的尹辞慌忙抬头,见到她人,又是一怔。 左文琦先是对旁边的相爷笑了下,垂首示意,而后转过身,略有不喜地挑了下眉梢,“怎么没来找我?” “父亲不让我乱走动。”尹辞无奈一笑,站起身,赔罪似的先饮了杯中酒,然后拦住她别喝。 “这样,那我不给你添麻烦,先走了。” 尹辞伸手想拦,可却不敢碰姑娘的手,情急之下唤了声文绮。 声音不大不小,周围都听得见。 左文琦还没怎么样,尹辞却从耳根红到鼻尖。 “我……” 话还没出口,殿内忽然走进一行人,正是此次民间文试的前三名。 左文琦的目光停在第三个人的腰间,他腰上变了个铜制的小葫芦,样子奇特。